议会厅的嫩芽攀着穹顶生长时,林夏在星图前站了整整一夜。第七星域的危机虽已平息,但保守派埋下的“基因炸弹”像颗未爆弹,让共生纪元的曙光蒙上阴影。星禾翅膀上的脉络仍在微微颤抖,那些与联邦航线重合的纹路里,藏着新物种对“归属”的渴望。
“发现三艘未登记的货运舰,”凯恩的通讯突然接入,全息屏幕上跳出三个红点,正贴着小行星带的边缘移动,“它们的货舱扫描结果是‘农业设备’,但引擎特征与二十年前封锁保护区的战舰一致。”
林夏放大星图,发现货运舰的航线终点是“遗忘星云”——那片被联邦划为“生态禁区”的星域,据说藏着祖父时代未销毁的基因武器库。她摸了摸胸口的白花印记,那里正随着心跳发出微弱的光,像是在呼应某个遥远的信号。
“星禾的意识网探测到货舱里有活物,”林夏转身时,星禾已站在身后,他的翅膀上多了几道金色纹路,那是连接所有共生体的神经节点,“是经过基因编辑的‘噬星藤’,能吞噬行星大气层。”
三人登上改装后的突击舰时,议会的警报突然响彻星空。保守派议员以“新物种失控”为由,启动了紧急封锁令,无数战舰从跃迁点涌出,形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林夏看着舷窗外闪烁的炮火,突然明白这是调虎离山计——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议会,是遗忘星云里的基因武器。
“左翼引擎中弹!”凯恩猛打方向盘,突击舰在炮火中翻滚,林夏趁机发射电磁脉冲弹,暂时瘫痪了追兵的雷达,“星禾,能连接星云里的共生体吗?”
星禾闭上眼,翅膀上的金纹剧烈闪烁。片刻后,他猛地睁眼,绿色的瞳孔里映出星云的轮廓:“那里有座废弃的前哨站,共生体在二十年前就渗透进去了……它们说,看到过凯恩的父亲。”
凯恩的手指猛地攥紧操纵杆。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父亲在封锁保护区时牺牲了,可星禾的意识网不会说谎。林夏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祖父日志里的话:“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崩塌。”
突击舰冲进遗忘星云时,四周的星光突然消失。粘稠的紫色气体像活物般缠绕舰身,探测器显示这里的磁场能干扰基因序列——难怪联邦把武器库藏在这里,任何生物进来都会发生不可控的变异。
“前哨站在那里。”星禾指向远处的光点。那座悬浮在星云中的金属建筑早已被藤蔓覆盖,某些枝条上挂着锈蚀的联邦军牌,其中一块刻着“凯恩”的姓氏。
三人登上前哨站时,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花香——与植物园里那朵腐蚀花苞的气味一模一样,只是此刻多了丝甜味。星禾的翅膀突然收起,他指着走廊尽头的阴影:“噬星藤的种子库就在那里,但守着的不是保守派,是……”
阴影里走出个佝偻的身影,穿着破烂的联邦制服,裸露的手臂上缠绕着银绿色藤蔓。他转过身,林夏看见他胸口的家族徽章,与凯恩领口的那枚如出一辙。
“父亲?”凯恩的声音发颤。
老人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藤蔓从他嘴里钻出,在空中拼出字迹:“它们骗了我……说共生体是恶魔……”
星禾的翅膀突然展开,金纹与老人身上的藤蔓产生共鸣。一段尘封的记忆在意识网中炸开:二十年前,凯恩的父亲奉命销毁基因武器,却发现保守派要利用噬星藤毁灭所有新物种。他偷偷释放了共生体,自己却被藤蔓缠住,成了前哨站的“守门人”。
“货运舰快到了,”老人的藤蔓指向窗外,三艘货运舰的轮廓在星云中显现,舱门打开,无数黑色种子像雨点般落下,接触到星云气体后立刻生根发芽,“它们要让噬星藤吞噬联邦主星,再把罪名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