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心狠手辣。''
''去年有个日本商人在他那里闹事,第二天就在马尼拉湾里发现了尸体。\"
王胖子听了撇撇嘴:\"日本人活该,在咱们中国人的地盘上撒野。\"
\"胖子,别这么说。\"我提醒他。
\"在这里,我们也是外国人。\"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栋八层的现代建筑,外墙贴着金色的反光玻璃,在夜灯照射下闪闪发光。
门口停着十几辆豪车,从奔驰S级到宝马7系,甚至还有两辆悍马h2,一看就知道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看起来挺正规的。\"王胖子评价道。
\"越是看起来正规的地方,里面的水往往越深。\"我提醒他,同时检查了一下腰间的东西。
\"记住,我们只是来赚点路费,不要节外生枝。\"
门口站着四个穿黑西装的保安,身材魁梧,眼神犀利。
他们的西装下面明显隆起,看得出都配着家伙。
其中一个保安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从耳朵一直延伸到衣领,看起来触目惊心。
\"晚上好,两位先生。\"其中一个保安用英语说道,同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请出示会员卡或者介绍人证明。\"
老鹰上前递过两张烫金的卡片:\"这是陈先生的朋友,想进去玩玩。\"
保安仔细检查了卡片,然后对着袖口里的微型对讲机说了几句菲律宾语。
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请跟我来,两位先生。\"
穿过大门,进入一楼大厅,我立刻感受到了这里与曼谷赌场的巨大差异。
虽然装修同样豪华,水晶吊灯、大理石地面、真皮沙发一应俱全,但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大厅里的客人不多,大概只有二三十个,但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戾气。
他们的眼神冷漠而警惕,就像随时准备捕食的野兽。
我注意到,几乎每个人的腰间或胸前都有明显的鼓包,显然都带着武器。
\"两位先生想玩什么项目?\"
一个穿着改良旗袍的女服务员走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中的谨慎和恐惧却藏不住。
\"我们有百家乐、德州扑克、轮盘赌,还有一些传统的菲律宾牌戏。\"
\"百家乐。\"我简单地回答。
\"好的,请跟我到三楼VIp区。\"女服务员引导我们走向电梯。
\"那里的环境更安静,适合两位这样的贵客。\"
电梯很小,只能容纳四个人。
在上升的过程中,我听到二楼传来的音乐声和女人的笑声,看来那里是娱乐区。
而从三楼传来的声音就完全不同了,是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和压抑的交谈声。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三楼的场面让我和王胖子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里的赌场规模不算很大,只有六张赌桌,但每张桌子周围都围着十几个人。
最让人震撼的是,房间的四个角落都站着荷枪实弹的保镖,他们穿着便装,但腰间的武器毫不掩饰。
有些甚至直接把冲锋枪挂在肩膀上,就像电影里的雇佣兵。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酒味和汗味的混合气息。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血腥味,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天花板上的空调呼呼作响,但似乎完全无法驱散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妈的,这哪是赌场,简直就是军火库。\"王胖子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声音都有些发颤。
赌客们的眼神都很凶悍,完全不像曼谷那些只想发财的商人。
这里的人看起来随时准备为了面子拼命,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注意到,有些人的手上有明显的枪茧,有些人的脸上有刀疤,显然都不是善茬。
我们选择了一张相对安静的百家乐桌坐下。
荷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动作机械得像机器人。
他的手指很细长,显然很有经验,但眼神中透露出的麻木让人感到不安。
\"最低注码十万比索。\"荷官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同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换了相当于五万美金的筹码,在这里算是中等水平。
刚坐下,邻桌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这他妈的不可能!\"一个瘦高的男人指着荷官大喊,脸涨得通红。
\"连续十把都是庄赢,你们这是明摆着出老千!\"
赌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张桌子上。
几个保镖立刻围了过去,手都伸向了腰间的武器。
\"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一个保镖队长模样的人走向那个男人,声音冰冷得像刀子。
\"我们夜明珠的信誉是有保证的,请不要随意诽谤。\"
\"信誉?狗屁的信誉!\"那个男人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声音越来越大。
\"我今晚输了五百万比索,全是因为你们作弊!我要见桑托斯老板,我要讨个说法!\"
保镖队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先生,请您跟我们到楼下的办公室谈谈,我相信我们能妥善解决这个问题。\"
\"我不去!\"那个男人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围过来的保镖。
\"除非你们承认作弊并且退还我的钱,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局面瞬间失控了,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上前,不由分说地架住那个男人的胳膊。
那个男人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桑托斯家族的祖宗十八代。
\"放开我!放开我!\"他的声音在赌场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我是有身份的人!我认识德拉克鲁兹议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但没有人理会他的威胁和哀求。
保镖们面无表情地拖着他走向电梯,就像拖着一袋垃圾。
其他赌客都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牌,没有人敢为他说一句话。
电梯门关上了,赌场重新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荷官们继续发牌,赌客们继续下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我注意到,每个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下注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大约五分钟后,楼下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
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清晰。
赌场里的所有人都停顿了一下。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游戏,仿佛那只是汽车轮胎爆炸的声音。
这就是马尼拉地下赌场的铁律:质疑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