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检查所有武器装备,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谈崩了,咱们得有保命的家伙。\"
\"已经在准备了。\"默哥简洁地回答,从墙角的箱子里拿出几把手枪,动作熟练地检查弹夹。
\"瘦子,联系外面的兄弟,让他们分散隐蔽,但要随时待命。一旦我这边出事,立刻撤离,不要恋战。\"
\"好的。\"刘瘦子立刻走向角落里的电台。
\"胖子,你前几天的伤...\"
\"老大,别把我当残废。\"王胖子打断了我的话,眼神很坚决。
\"一只手也能开枪,也能拼命。再说了,兄弟有难,我咋能袖手旁观?\"
我点点头,走到那部老式电话机前。
这台机器是从废品站淘来的,外壳已经发黄,但还能用。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拨号。
电话的拨号盘在手指下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每转动一个数字,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这个电话打出去,就意味着我们正式向北佛宣战,也意味着与南佛的蜜月期彻底结束。
但在江湖上混,有些原则不能丢。
阿灿跟了我们这么久,我不能在关键时刻抛弃他。
就像表叔说过的,技术可以学,钱可以赚,但义气丢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
一声,两声,三声...我的手心开始出汗。
\"喂。\"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粤语口音,但透着老成。
\"我是林天锋。\"我沉声说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的人在哪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我能听到背景里有人在窃窃私语,还有茶具碰撞的声音。
然后传来一阵轻笑。
\"林先生,别着急嘛。\"声音很轻松,就像在聊家常。
\"我们老板说了,想请你饮杯茶。时间嘛...现在就可以。\"
\"如果我不去呢?\"我试探道。
\"那就太可惜了。\"对方的语气依然很温和,但话里的威胁很明显。
\"阿灿是个乖仔,年纪轻轻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多不值啊。\"
我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这帮人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明明是绑票,还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我要见到我的人。\"我咬牙说道,\"见到他之前,他必须完好无损。\"
\"这个自然。\"对方笑道,\"我们北佛大人最讲信用了。不过林先生也要守规矩,一个人来,别带帮手。\"
\"好。\"我答应了,虽然明知道这是羊入虎口。
\"那就一个钟头后见。聚贤茶楼,林先生应该知道地方吧?\"
\"知道。\"
\"那就这样,恭候大驾。\"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听筒,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已经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
地下室里的空气更加沉闷,吊扇还在无力地转着,但已经带不走任何热气。
\"天锋,太危险了。\"默哥皱着眉头说道,\"这明摆着是鸿门宴,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不去阿灿就没命了。\"我摇摇头。
\"而且我要是在这种时候怂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谁还会服我?\"
\"那咱们一起去。\"王胖子说道,\"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不行。\"我坚决地摇头。
\"北佛既然敢抓阿灿,肯定做足了准备。咱们要是一窝蜂地冲过去,正中他们下怀。\"
我重新看了看地图,找到聚贤茶楼的位置。
唐人街的核心地带,四周都是北佛的地盘,想要硬闯几乎不可能。
但有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江湖。
\"这样,\"我做出了最终决定。
\"我一个人去赴约,你们在外围接应。如果一个钟头后我没出来,就立刻撤离,回香港。''
''记住,不要恋战,保命要紧。\"
\"老大...\"
\"没什么好说的。\"我打断了他们的话,\"这是命令。\"
我走到武器柜前,挑了一把最小的手枪塞进腰间。
北佛的人肯定会搜身,但这把枪藏得够隐蔽,一般情况下发现不了。
又在袖口藏了一把弹簧刀,这是表叔教我的绝技。
然后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领带。
既然是去喝茶谈生意,就要有个样子。
镜子里的我看起来还很年轻,但眼神已经没有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经历风雨后的沉稳。
\"记住,\"我最后叮嘱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咱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敌人,而是在这片土地上盘踞了几十年的地头蛇。''
''任何冲动的行为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明白。\"几个人齐声回答。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曼谷的夜晚依然灯火通明,霓虹灯在夜空中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但我知道,在这繁华的表象下,隐藏着无数的阴谋和杀机。
我走出地下室,推开别墅的大门。
夜风带着湄南河的腥湿气息迎面吹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远处高楼大厦上的灯光还在闪烁,但对我来说,那些光明遥不可及。
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