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凑什么热闹?”苏倾雪银线一收,挡在苏寒身前,眼眶却红得厉害。
苏寒咳嗽着推开她,青铜牌上的活人气突然暴增——那是叶凡内天地里众人的气息在共鸣。“阿雪,你娘临终前说......”他望着女儿染血的银狐裘,笑出了眼泪,“她说要看着你穿红妆。”
话音未落,最前排的幽冥阴兵已冲进冰原。
骨矛破空声、剑刃相交声、蛊虫嘶鸣声、银线绷直声,混着活死人残留的惨叫声,在冰原上炸成一片。
叶凡的内天地疯狂扩张,天道之力如浪潮般涌出,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个同伴的位置:林昭月在左前方三十步,剑气消耗了七成;苏倾雪在中路,银线用了二百八十根;楚红妆在右后方,蛊母快支撑不住了;秦挽霜在侧翼,令旗的血光只剩两成;苏寒......他的气息正在变弱,像一根即将燃尽的烛火。
“撑住!”叶凡咬破舌尖,鲜血滴在九霄环佩上,琴身突然绽放万丈金光。
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化作实质,将众人的气息全部包裹,林昭月的剑气突然暴涨三成,苏倾雪的银线泛起金芒,楚红妆的蛊母重新焕发生机,秦挽霜的令旗血光凝成实质盾牌,就连苏寒透明的右手,都重新有了血色。
幽冥阴兵的骨矛刺在金盾上,发出刺耳的尖啸;鬼将的阴煞爪抓在金芒银线上,被烫得滋滋冒气。
林昭月的太初剑终于斩落第一个幽冥阴兵的头颅,黑雾消散的瞬间,冰原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他们撑住了!
但叶凡的内天地里,北方的阴煞气仍在疯狂涌来,像一片永远填不满的黑洞。
他望着逐渐溃败的幽冥军,正想乘胜追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望去,一个浑身是血的村民跌跌撞撞跑来,怀里还抱着个昏迷的孩童:“叶公子!后山的冰窟......有一队阴兵绕过去了!他们要......要屠村!”
叶凡的心脏猛地一缩。
青岚城的百姓都撤到了后山冰窟,那里只有几十个老弱妇孺和伤兵......他转头看向苏寒,老人已经在解腰间的药囊:“我带暗卫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雪,替爹看一次雪梅。”
苏倾雪的银线“啪”地断了一根。
她望着父亲逐渐透明的背影,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爹,这次换我护你。”她扯下银狐裘裹住苏寒,“红妆的蛊虫能护你,挽霜的令旗能挡阴煞,昭月的剑气......”她吸了吸鼻子,“昭月的剑气能给你开路。”
林昭月的剑尖轻轻点在苏寒肩头:“苍梧剑修,护人。”秦挽霜将令旗塞给苏寒:“旗在,人在。”楚红妆把蛊母塞进苏寒手里:“它会替你咬穿阴兵的喉咙。”
叶凡望着这一幕,喉咙发紧。他摸出怀里的平安符——那是苏倾雪前天塞给他的,说能保平安。此刻他却把符塞进苏寒掌心:“带着它,我们等你回来。”
苏寒捏紧平安符,青铜牌在掌心烫得发红。他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众人,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当年没能护住阿雪她娘,这次......”他转身冲进夜色,三十道暗卫如影随形,“老子要护你们所有人!”
雪雾重新涌来,遮住了苏寒的背影。叶凡望着北方翻涌的黑雾,又看了眼后山方向,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突然剧烈波动——他感知到,那队绕后的阴兵里,有一道强大的气息,比之前所有鬼将都要恐怖。
“昭月,你带苍梧弟子去支援后山。”他突然开口,林昭月刚要反驳,却被他按住肩膀,“我能感知到,那里有个合道境的阴修。”他指了指自己眉心,“你是太初剑典的传人,只有你的剑气能破他的阴煞。”
林昭月的剑尖微微发颤。她望着叶凡染血的衣襟,又看了眼后山方向,突然踮脚在他唇角轻啄:“等我回来,教你新悟的剑式。”说完她转身跃向空中,太初剑的剑芒划破夜空,像一颗坠落的星。
“倾雪,补全中路陷阱。”叶凡转向苏倾雪,她正将最后一根银线缠上指尖,“红妆,调配百毒散,等那阴修出来,撒在他脚下。”楚红妆晃了晃手中的药瓶,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保证让他痒得抓掉自己的脸。”
“挽霜。”叶凡看向秦挽霜,她正将软剑插入冰面,血顺着剑刃流进冰缝,“你带暗卫去左翼,我感知到他们要从那里突围。”
秦挽霜扯下一块衣襟,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我在左翼等你。”她说着翻身上马,墨发在风里翻涌如浪,“别让我等太久。”
众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雪雾里。叶凡站在山丘上,望着四周的战场,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如江河般奔涌。他握紧九霄环佩,琴身上的星纹亮得刺眼,北方的黑雾已经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带头那尊阴修的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九只眼睛,每只眼睛里都跳动着幽蓝鬼火。
“来吧。”叶凡深吸一口气,内天地里的金色小太阳越燃越亮,照得他眼眶发酸,“这次,我不会再输。”
雪雾中,九目阴修的骨矛已经举起,矛尖的鬼火舔舐着夜空,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叶凡望着越来越近的阴兵,突然笑了——他的内天地里,有活人的温度,有并肩的同伴,有未完成的约定,还有......
“我要护的,从来都不只是综武大陆。”他轻声说,九霄环佩的琴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清越,更有力,“是每一个值得守护的人。”
北方的黑雾中,九目阴修的骨矛终于刺下。叶凡的内天地突然暴胀,天道之力如银河倒卷,将整座冰原笼罩在金色光华中。他望着冲来的阴兵,眼神坚定如铁——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同伴,像前世那样,倒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