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妆打了个响指，蛊瓶里的青蜈“哧溜”钻进她袖管：“我在村外布了百蛊迷踪阵，就算来个破虚境的，也得被蚊子叮成猪头。”她突然凑近叶凡，鼻尖几乎碰着他下巴，“但你要是敢让昭月姑娘受委屈……”话音未落，林昭月的剑已经架在她颈侧，却又轻轻一偏，挑走了她发间的野菊。

“亥时三刻出发。”叶凡扯了扯林昭月的剑穗，把九霄环佩塞进她手里，“这东西能引动天地灵气掩盖行踪。”他转向苏倾雪和楚红妆，目光软了些，“后半夜换班守夜，红妆的蛊虫每两个时辰喂次灵蜜，倾雪的笛子……”

“知道啦知道啦。”楚红妆推着他往门外走，“快去吧，再磨叽天都亮了。”

月黑风高，山径上的碎石硌得鞋底生疼。林昭月的隐踪诀起了作用，两人的影子像两缕轻烟，掠过青岚城的残墙时，连巡城卫的狗都没叫一声。

幽冥宫总坛在城西三十里的乱葬岗，传闻那里埋着百具正道高手的骸骨，怨气凝成黑雾，终年不散。

叶凡的内天地突然翻涌——他感应到了。乱葬岗深处，黑雾最浓的地方，传来细碎的人声。

两人伏在一株枯死的老柏树上，透过枝桠往下看：七八个黑衣人围在山洞前，为首者披着墨色流苏披风，腰间悬着半块青铜虎符。

“……苍梧剑宗的太初剑典，大楚王朝的虎贲军阵图，万花楼的毒经……”披风上的墨流苏在风里翻卷，“三日后子时，各堂口同时动手，把这些东西连人带书，都给我抢回来！”

“那幕后那位……”

“幕后那位要的是——”披风下的声音突然压低，叶凡的内天地疯狂运转，勉强捕捉到几个字，“……长生道果……”

林昭月的指尖掐进树干，树皮簌簌落下。她转头看向叶凡，眼底的寒芒比剑还利。

叶凡摸了摸怀里的密信，突然想起前世陨落时，天空也是这样的黑，只有那道墨色流苏，像根刺扎进他的眼睛。

山风卷起黑雾，掠过两人的衣角。远处传来雄鸡报晓的声音，叶凡知道，三日后的子时，将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开始。

而他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拔出这根扎了两世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