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子远道而来,想必不是为了喝我们沧南分部的粗茶。”折木北原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如直说?”
陈夫子放下茶杯,瓷器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折木先生快人快语。那老夫也不绕弯子了——林七夜这孩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七夜已经成年了。”折木北原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的去向,似乎不该由外人过问。”
“外人?”陈夫子花白的眉毛微微挑起,“他毕竟加入了守夜人,我们也因为要培养他投入了不少资源,如今他刚完成'集训'归来,组织自然要关心他的发展。”
折木北原忽然轻笑一声,手指停在半空。“培养?您是指你们给他脑子里植入定位器,还是指那是鬼面人,以及那只更强大的鬼面王?”
陈牧野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陈夫子面色不变,但握着茶杯的手明显收紧了几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陈夫子沉声道,“事实证明,这些安排确实造就了一个优秀的守夜人。”
“造就?”折木北原身体微微前倾,西装布料在动作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陈夫子,您我都清楚,七夜能成长至至今的模样,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
斑驳的光影在折木北原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动。
他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优雅却致命。
陈夫子:……
陈夫子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镇定:“即便如此,林七夜的去向仍需要报备总部。这是规矩。”
“规矩?”折木北原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那年你们将他关进精神病院,对他脑子里植入定位器,怎么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你还记得他当年多少岁吗?”
他站起身,黑色西装如夜幕般垂落。居高临下的姿态让陈夫子不得不仰头看他。
“七夜会留在沧南,直到他准备好面对自己的命运。”折木北原的声音不容置疑,“至于我...您大可以回去问问叶梵,看他敢不敢过问我的行踪。”
“时间不早了。”折木北原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陈夫子若是想留宿,沧南分部的客房虽然简陋,倒也干净。”
陈夫子缓缓站起身,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紧,“不必了。不过折木先生,有些事...不是靠气势就能解决的。”
“当然。”折木北原微微颔首,“但更不是靠倚老卖老就能如愿的,您说呢?”
陈牧野猛地咳嗽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其实陈夫子并不老,只是这身装扮让他看起来十分的仙风道骨。
陈夫子深深看了折木北原一眼,忽然笑了:“有意思。这么多年,敢这么跟老夫说话的年轻人不多了。”他转向陈牧野,“陈队长,你们沧南...真是卧虎藏龙啊。”
陈牧野干笑两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告辞。”陈夫子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又回头道,“折木先生,希望下次见面时,我们能有个更愉快的谈话。”
折木北原站在原地,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提醒你陈队长,可以大口呼吸了。”折木北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门关上的瞬间,陈牧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折木,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位是谁?!他可是位人类天花板之中的一夫子!”
刚才两个人之间的唇枪舌战简直太刺激了!!
“知道。”折木北原重新坐下,姿态放松了许多,“不然我何必换西装?”
陈牧野瞪大眼睛:“所以你刚才那些话是故意的?”
折木北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门口的方向。“陈队长,有些规则是用来打破的,有些人...是需要震慑的。”
“七夜的路,必须由他自己选择。我不会让任何人——哪怕是守夜人最高层——干涉他的决定。”
“更何况还有我这么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