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傅,啥情况?”“张姐,李哥,辛苦你们!这位苏女士非常重要的文件袋可能掉在花园这片了,深棕色牛皮纸的!我们分区域仔细找!” 林野快速分配任务,思路清晰如流,“张姐你看长椅周围三米内,包括花坛边缘!李哥你看东边那片杜鹃花丛底下!苏女士,您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可能起身后往别处走过?”
苏晴努力回忆,眼神飘忽,突然眼睛一亮:“我…我接电话的时候好像站起来走了几步…好像…好像往那个有秋千的方向走了几步?”
林野立刻调整搜索重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好!张姐继续看这边!李哥,跟我去秋千那边!重点看路边冬青丛和花圃边缘!”
搜索范围扩大。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对苏晴都是漫长的煎熬。她蹲在花丛边,徒劳地翻找着,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沾满泥土的裙摆上。林野的膝盖在反复蹲起中隐隐作痛,汗水浸湿了后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但他没有停下。他俯下身,几乎是趴在地上,用手拨开茂密的、带着尖刺的月季花丛底部,仔细查看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刺扎破了手背,渗出血丝,他也浑然不觉。
就在苏晴几乎要绝望放弃,身体软软地靠在花坛边缘时,李师傅在靠近秋千架的一处密集的、开着小白花的栀子花丛深处,用长夹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突然发出了惊喜的呼喊:“找到了!是不是这个?!”
只见一个沾了些泥土和草屑的深棕色牛皮纸袋,正静静地躺在浓密的枝叶和落花的掩盖下!若不仔细拨开查看,根本无法发现!
“是它!就是它!” 苏晴尖叫一声,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抢过文件袋,紧紧抱在怀里,如同失而复得的至宝。她颤抖着拉开袋子封口的线绳,匆匆扫了一眼里面的文件,确认无误后,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那是极致的恐惧之后巨大的释然和狂喜,混合着后怕,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她转过身,对着林野、张大姐、李师傅,深深地、不停地鞠躬,泣不成声:“谢谢!谢谢你们!太感谢了!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我…我…”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随身的名片夹,又去掏钱包,急切地想表达感激,“林师傅,张姐,李哥,这点心意请一定收下!不然我良心不安!”
张大姐和李师傅憨厚地摆摆手,笑容朴实:“哎哟,找到就好!多大点事,应该的!” 林野上前一步,轻轻按住苏晴掏钱包的手,他的制服袖口上还沾着泥土,手背上被花刺划破的小伤口渗着血丝。他的脸上带着温和而坚定的笑容,眼神清澈如水:“苏女士,真的不用。东西找到了,没耽误您的事,这就最好了。我们保安也好,保洁也好,在小区里,帮业主、帮需要的人解决点麻烦事,本来就是分内工作。看到您这么着急,能帮上忙,我们心里也踏实,也高兴。”
这番话朴实无华,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苏晴的心。她看着林野真诚的眼睛,看着张大姐和李师傅质朴的笑容,再看看怀里失而复得的文件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化为更汹涌的泪水和无尽的感激。她不再坚持给钱,只是紧紧握住林野的手,哽咽着:“谢谢…谢谢…你们是好人…我会永远记得今天,记得你们小区!”
看着苏晴抱着文件袋,如同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脚步虚浮却又无比坚定地离开小区,背影消失在星汇广场的方向,林野长长舒了一口气。阳光照在他汗湿的脸上,带着一丝暖意。手背的刺痛感此时才清晰起来,但心里却充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热的满足感。这感觉,不同于团队协作的成功,也不同于维持秩序的成就,它更纯粹,更直接,源于对一个具体生命困境的解除,源于“被需要”和“能帮助”的本真快乐。张大姐在一旁感慨:“哎呀,看那姑娘哭的,真是可怜见儿的,幸亏找到了。” 李师傅也点头:“是啊,老林,还是你脑子快,指挥得好。” 林野只是笑了笑,弯腰捡起地上刚才被拨乱的几片栀子花叶,轻轻放回花丛。这份平凡的守护,在帮助他人的瞬间,绽放出了最动人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