疮疤犹如一片溃烂的沼泽,皮肤红肿不堪,脓液混着血水渗出,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周围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江月瑶的目光瞬间被那疮疤吸引,瞳孔猛地一缩,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慌乱与焦急。
她不是医学生,却也认得这是什么病。
因为这个症状太过典型。
在现代,它叫梅毒,在古代,它叫花柳。
在这个时代,人们虽然不知道梅毒就是性病,但在古代,它却有个听起来风雅却又暗藏杀机的名字——花柳病。
一提到“花柳病”,人们往往会联想到那些风月场所的荒唐事。
这病就像一个无形的枷锁,一旦染上,便会被人指指点点,遭受无尽的歧视与排挤。
并且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它就是绝症。
自己这个大哥,俨然就是一个行走的病毒体,随时可能将这可怕的疾病传染给身边的人。
江月瑶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心头,慌乱与焦急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心脏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江耀祖!”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带着异样急切与严厉,“离我家大郎远一些!!!”
她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急忙招呼自己的儿子们离江耀祖远一些。
几个孩子原本就被江耀祖那丑陋又猥琐的模样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此刻看到他腕间的疮疤,更是被吓得脸色惨白。
裴四郎吓得小脸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江长庚不明白姐姐为何对自己的父兄是如此的态度,心中满是困惑。
不过他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那些被大伯和婶娘欺凌的日子,心中又涌起一丝理解。
他的大伯和婶娘虽是血亲,却如豺狼虎豹,对他百般苛待。
如今看到姐姐这般对待自己的父兄,虽心中仍有疑虑,却也能隐隐体会到姐姐的无奈。
裴衡自然是知道江耀祖得的是什么病,他眉头紧锁,宛如两道深深的沟壑。
他上前一步,拉了拉裴大郎的衣袖,沉声道:“大郎,走吧。大人的事让大人处理,这是你阿娘的事情,让你阿娘独自处理。我们留在此处,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可能添乱。”
裴大郎闻言,心中虽有些犹豫,但看到阿娘的眼神,又想到裴衡和黄夫子平日里的教导,便点了点头。
他转身看向江月瑶,仍然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阿娘,您多保重。若有需要,随时唤我们。”
江月瑶看着孩子们懂事的模样,心中一阵温暖,却又夹杂着几分酸涩。
她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且去吧,莫要担心为娘。”
待孩子们离去后,江月瑶的目光重新落在江源和江耀祖身上,眼神变得冰冷。
这两人是原主的父兄,却也是她一生的噩梦。
如今,她虽不忍看着他们落魄至此,却也绝不会再让他们伤害到自己和孩子们。
想了很久她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道:“你们既已如此,便莫要再奢望我会对你们心慈手软。我会给你们一个容身之所,但你们必须安分守己,若再敢兴风作浪,休怪我不念亲情!”
江源和江耀祖闻言,心中虽有些不甘,但此刻寄人篱下,也不敢多言,只能连连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