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灾、狂劫守阵眼!”陆昭野瞬间进入指挥状态,“顾晖布防御屏障,海泽引水系困敌,安白歌安抚冤魂!”
苏小满与裴先洲背靠背而立,纯阳剑与冷月剑交织成网;林婉儿与蓝玫合力,丹药与法器光芒互补;安不浪与路礼轩一攻一守,酒气与浩然气相得益彰;无沉与鬼面则在暗处净化残余黑气……
“嗡——”十九人灵力同时汇入阵眼,光柱应声而碎。观礼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清虚真人站起身朗声道:“十九天骄,同心协力,此战……胜!”
日暮论剑毕,江湖待风起
夕阳西下,论剑台上的十九道身影被拉得很长。苏小满望着身旁鬓角带汗的林婉儿,石灾默默递来水囊,裴先洲拍了拍张天之的肩膀,连素来冷淡的邱云,看众人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他日血煞堂决战,若需天璇宗助力,苏兄只管传讯。”陆昭野将传讯玉符抛给苏小满。蓝玫则塞给林婉儿一个锦囊:“这里面是破邪弩的图纸,若药王谷需要,炼器宗可连夜赶制。”
观礼台上,各宗长老相视一笑。这场试炼,不仅是技艺的切磋,更是人心的凝聚——当十九天骄的灵力在阵眼交汇时,那道璀璨的光芒,已预示着江湖将迎来新的希望。
夜幕降临,望月论剑台渐渐安静,但空气中弥漫的灵力余波,却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即将到来的传奇:当七大宗门的天骄联手,当纯阳剑与寒月刃同辉,当佛法与儒风共渡,那血煞堂的阴霾,终将被这十九道光芒驱散。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到最热血的篇章。
跨宗门交流的第三日,望月论剑台旁的“听涛亭”成了新的焦点。儒家路礼轩手持折扇,立于亭中,身前石桌上铺着一卷《论语》,墨香与茶香交织,与不远处的比武场形成鲜明对比。亭外,蛮荒部落狂劫抱着双臂,赤着的上身沾满尘土,显然刚结束一场蛮力比试,此刻正不耐烦地用脚尖碾着地面。
“路先生,你们儒家总说‘仁者无敌’,”狂劫突然开口,声音粗粝如磨砂纸,“可血煞堂的炼尸卫刀枪不入,难道跟他们讲‘仁’?”
路礼轩合上折扇,微微一笑:“狂劫兄此言差矣。《孟子》有云:‘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所谓仁者无敌,非指仁者不战,而是战则以‘义’为弓,以‘仁’为箭,先正己心,再诛邪祟。譬如苏兄的纯阳剑意,虽刚猛却不伤无辜,这便是‘仁’;石兄的不动如山,护队友而不逞凶,亦是‘仁’。”
他顿了顿,折扇指向比武场:“方才狂劫兄举千斤鼎时,若伤及围观弟子,纵使力能撼山,亦非‘仁战’;反观石兄,举鼎时特意引动大地灵力缓冲震动,此乃‘仁之勇’,远胜匹夫之勇。”
狂劫愣了愣,挠了挠头,似乎在琢磨“仁之勇”的意思。佛门无沉合十笑道:“路施主所言极是。佛门‘慈悲’与儒家‘仁恕’,虽法门不同,实则殊途同归——皆以‘护生’为要。血煞堂以活人炼尸,失了‘仁’;以邪术害人,失了‘义’,早已立于不败之地,又何惧之有?”
“哼,道理俺不懂!”狂劫猛地一拍石桌,震得茶杯险些翻倒,“俺只知道,拳头硬才是硬道理!”他突然指向不远处的张天之,“元阳剑宗的小子,你不是说剑气能劈山吗?敢不敢跟俺比划比划?”
张天之正擦拭着烈阳剑,闻言挑眉冷笑:“蛮荒蛮子,只会用蛮力?也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以巧破拙’!”
比武场中央,狂劫赤手空拳,双拳捶打胸膛,发出擂鼓般的轰鸣;张天之则手持烈阳剑,剑尖斜指地面,赤红剑气在周身流转,灼热的气浪逼得围观弟子连连后退。
“接招!”狂劫怒吼一声,身形如蛮牛般直冲而上,双拳带着破风之声,砸向张天之面门。拳风未至,地面已被踏出两个深坑!
张天之脚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起,烈阳剑划出一道赤红弧线,剑气直斩狂劫双臂。他深知狂劫皮糙肉厚,这一剑用了七分力,意在逼退而非伤敌。
“铛!”剑气斩在狂劫臂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狂劫只是晃了晃手臂,毫发无伤,反而抓住张天之落地的瞬间,左手如铁钳般扣住他的剑刃,右手握拳砸向他的胸口!
“好快的反应!”观礼台上的铁剑长老低呼。张天之瞳孔骤缩,左手并指如剑,点向狂劫肋下——那里是蛮荒部落炼体功的罩门!
狂劫吃痛,左手一松,张天之趁机抽剑后退,剑刃上已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他看着狂劫,眼中第一次露出凝重:“你这炼体功,倒是有些门道。”
“再来!”狂劫怒吼着再次冲来,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再硬接剑气,而是利用身形灵活的优势,绕着张天之游走,寻找破绽。张天之则将烈阳剑气催动到极致,周身形成一道赤红剑幕,让狂劫难以靠近。
一炷香后,两人都已气喘吁吁。狂劫的肩膀被剑气灼伤,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张天之的衣襟则被狂劫的拳风撕裂,胸口隐隐作痛。
“停!”路礼轩突然出声,折扇指向两人之间的地面,“两位势均力敌,再战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狂劫兄以力破巧,张兄以巧卸力,皆是难得的身手,何必分高下?”
狂劫哼了一声,停下手:“这小子的剑气太烫,俺不跟他玩了!”张天之也收剑入鞘,虽未说话,却对狂劫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实力。
听涛亭内,路礼轩重新铺开书卷,这次却换成了《孟子·公孙丑上》。他指着其中一句“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对无沉笑道:“大师觉得,这‘浩然之气’与佛门的‘佛光’,有何异同?”
无沉双手合十,指尖念珠转动:“佛光源于慈悲,浩然气生于道义,本源不同,却殊途同归——皆能净化邪祟,守护众生。譬如血煞堂的噬心邪功,佛光可渡其魂,浩然气可正其心,皆是对症之药。”
“正是如此。”路礼轩折扇轻摇,“如今江湖大乱,血煞堂与幽冥阁勾结,正是因为失了‘道义’二字。他们只知追求力量,却不知力量越大,责任越重。若能以‘仁’养力,以‘义’用之,方能真正无敌于天下。”
他看向亭外正在为狂劫包扎伤口的林婉儿,又看了看正在切磋剑法的苏小满和裴先洲,眼中带着期许:“苏兄的纯阳剑意,张兄的烈阳剑气,狂劫兄的蛮荒之力,皆是‘力’;而林姑娘的医者仁心,无沉大师的慈悲为怀,蓝玫姑娘的炼器救世,则是‘仁’。力与仁合,方能成就真正的江湖正道。”
无沉微微一笑:“路施主所言极是。佛门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并非指放弃力量,而是指以慈悲心驾驭力量。血煞堂之错,不在于力量强大,而在于心已入魔。”
“说得好!”狂劫包扎好伤口,大步走进亭中,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一口,“俺虽然听不懂你们说的大道理,但俺知道,保护部落的女人孩子,就是俺的‘仁’!谁要是敢伤害他们,俺就一拳打死他!”
路礼轩和无沉相视一笑。狂劫的话虽直白,却道出了“仁”的本质——守护。
夕阳西下,听涛亭内的探讨渐渐散去。路礼轩将书卷收起,对众人拱手道:“明日交流便要结束,路某需即刻前往京城,处理血煞堂散布瘟疫之事。苏兄,林姑娘,若需儒家相助,可持此玉佩前往国子监,自有弟子引路。”一枚刻着“儒”字的玉佩飘到苏小满手中。
狂劫也站起身,拍了拍苏小满的肩膀:“药王谷要是打起来,记得喊俺!俺蛮荒部落的勇士,不怕死!”
苏小满握着玉佩,看着亭外渐渐散去的天骄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场跨宗门交流,不仅让各宗天骄切磋了技艺,更在无形中达成了一种共识——无论功法如何不同,理念如何差异,守护江湖、对抗邪祟的目标是一致的。
林婉儿走到他身边,颈侧的金线印记在夕阳下泛着微光:“路先生说得对,力与仁合,方能无敌。我们药王谷的‘金针渡厄’,不也是用医术守护生命吗?”
苏小满点头,望向归墟秘境的方向,那里曾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江湖风雨的起点。他握紧手中的纯阳剑,剑柄上似乎还残留着与张天之、裴先洲切磋时的余温。
“走吧,”他对林婉儿笑道,“明心长老还在等我们汇报交流情况,破邪弩的图纸,蓝玫姑娘应该已经画好了。”
两人并肩离去,身后的听涛亭渐渐被暮色笼罩,石桌上的《论语》在晚风中轻轻翻动,书页上“仁者爱人”四个字,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江湖路远,风雨将至,但只要这些年轻的天骄们心怀守护之念,以仁为心,以力为刃,纵使前路荆棘密布,亦能踏出一条光明大道。而这场儒蛮论道、力剑交锋的插曲,终将成为他们携手同行的序章。
跨宗门交流的“夺旗试炼”中,望月论剑台四周的密林突然升起二十面不同颜色的令旗,规则简单粗暴——一炷香内,夺旗最多者胜。天璇宗林不辨刚摸到一面红旗,脚下突然塌陷,眼看就要坠入陷阱,一道黑影却如鬼魅般掠过,轻轻将他推回地面,同时指尖一勾,那面红旗已悄无声息地落入对方手中。
“多谢……”林不辨抬头,只看到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背影,面具上的鬼面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无相门鬼面。
鬼面没有回头,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树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不远处,天璇宗江浸月的“流霜步”已化作一道残影,手中已握着三面令旗;蛮荒部落狂劫则如蛮牛般撞断树木,硬生生抢下两面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