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然活动着手指,云车上突然响起编钟声,队伍阵型突变,推出百辆包铁盾车组成龟甲阵,四皇子瞳孔骤缩,盾车缝隙中伸出的不是长矛,而是竹制吹筒。
\"毒针!\"他刚喊出声,暴雨般的牛毛细针已扑面而来,胡凯旋抡起锅盖当盾牌,叮叮当当的声响中吼道:\"上旋转组件!\"
老武独眼放光,瘸腿蹦得比传令兵还快,二十架弩车被拆成零件,流民们眨眼间拼出百来个带叶片的圆盘。四皇子亲眼看着王寡妇把纺车轱辘卡进圆盘中心,三个老汉拽动麻绳,圆盘顿时飞旋着升空。
毒针撞上旋转的叶片,竟然被原路弹回。陈卓然的龟甲阵里顿时惨叫连连,有个盾车直接撞上山岩,里头滚出七八个满脸血点的兵卒。
\"该咱们反击了!\"胡凯旋抹了把脸上的血渍,\"上火龙车!\"
四皇子还没听过这名号,就见流民们推出来十辆板车,车上堆着带孔洞的木桶,老周正往里倒捣碎的硫磺粉,当陈卓然的第三波毒针袭来时,胡凯旋亲自点燃引线,木桶轰然炸开,数百支着火的短矛从孔洞中喷射而出,天女散花般落向敌阵。
玄黄大旗瞬间烧成火团,陈卓然的云车摇摇欲坠,那人扯开嗓子喊:\"放龙子!\"只见阵后冲出五十头疯牛,牛角绑着利刃,尾巴拴着鞭炮。最要命的是牛背上还捆着炸药包,引线滋滋冒着火星。
\"模块化陷坑!\"胡凯旋的吼声都破了音,流民们疯了一样拆卸门板,把早先准备的陶罐埋进土坑,四皇子刚要问,就被塞了个火折子:\"带二十人去点二号标记!\"
他领着人冲到半山腰时,才发现地上画着白灰圈,点燃引线的瞬间,整片山坡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沟壑,疯牛接二连三栽进沟里,背上的炸药包被沟底的生石灰引燃,轰隆隆的爆炸声震得山石崩裂。
陈卓然的云车终于垮了,银甲将军灰头土脸地爬上马背,胡凯旋哪肯放过,抄起改装过的捕鱼弩:\"送你个饯别礼!\"弩箭离弦时带着哨响,箭头上绑的正是没用完的痒痒粉。
四皇子望着溃逃的龙骧卫,突然发现自己的衣袍不知何时撕成了短打,他弯腰捡起块带血的齿轮,听见身后流民在唱:\"铁匠打铁不用锤,妇人织网能捕雷...\"调子竟是宫里失传的《天工谣》。
硝烟还没散干净,探马连滚带爬冲上山坡:\"赵字旗和陈字旗合兵了!\"胡凯旋吐掉嘴里的草茎,望远镜里映出十里外连营的火光,赵无咎的旗插在东面崖顶,陈卓然的玄黄旗居然插在西面河滩。
\"龟儿子们学精了。\"胡凯旋踹醒靠着箭垛打盹的周铁,\"把五号组件全搬去断崖,七号组件下河。\"
四皇子拎着水囊过来,衣袍下摆撕成了流苏:\"他们要分兵夹击?\"话音未落,东面崖顶突然滚下十几个火球。那火球跟往常不同,落地不炸反而咕噜噜乱滚,沾着草皮就窜起丈高的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