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骏微微颔首,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之中,随后,他的眼神渐渐坚定,轻声宽慰李穆道:“没事,李大人,无须多虑,你只管放手一搏便是,别忘了,我们身后可是站着侯爷的。”
李穆闻言,心中顿感踏实,连忙点头应承:“大人既然心意已决,下官自当全力以赴,绝不退缩半分。”
……
王家!
雕花梨木桌案上,一盏茶盏袅袅升腾着几缕热气,王涌修长手指随意搭在盏沿,轻轻放下,抬眸看向对面的王怅,缓声道:“三弟,方才底下人来报,那新来的清丰县令已然到任了。近段时日,务必严令手下人收敛行径,切莫惹出是非。”他语气波澜不惊,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泄露出几分隐忧。
王怅闻言却毫不为意道:“大哥,你也忒谨慎了些。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掀起什么风浪?咱们王家在这清丰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岂是他说动就能动的?再说了,咱平日里行事,不也都做得滴水不漏,怕他作甚?”说罢,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脸上带着一丝不羁的笑意。
王涌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沉声道:“三弟,可别小瞧了这新来的县令。听闻当今皇子郭荣郭侯爷在他背后撑腰,此番前来,怕是有备而来。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若是真惹出什么乱子,传到京城叔父耳中,怕是不好交代。”
王怅满不在乎道:“大哥,您就是想得太多。就算他背后有人,又能怎样?当今陛下能成事,不还是咱叔父的功劳?连当今陛下都对咱们叔父礼遇有加,怎么,这些下面人还想反了天不成?再说他郭荣不过是陛下养子,日后能不能君临大宝还另说呢!依我看,咱们非但不能示弱,反倒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在清丰,究竟是谁说了算!”
王涌陷入短暂沉默,右手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轻轻敲击,发出“哒哒”有节奏的声响。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弟,你刚才所言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咱们不可莽撞行事,得从长计议。这样,就跟以前一样,我们选些无用之地当做流地给新来的县令,起码面上功夫要过得去,希望他是个聪明人……”
王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还是大哥想得周全。不过,依我看,也无需惧怕。大不了,咱们就来点强硬手段,让他知道得罪王家的下场!”
“我等所求,无非金银满贯;而那新来的县令,志在权柄在握。咱们各走各的道,井水不扰河水清,何必弄成死结呢!试想,即便将他逼得离去,难道就能阻了下一任县令的赴任之路?换汤不换药,谁来坐这位置,本质上又有何异?依我之见,还是以和为贵吧!”
王怅虽然做事狠辣,往往不计后果,但对他大哥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他闻言只得是顺从道:“既然大哥已经决定的事,小弟自是听命,我这就下去安排……”
“要办就办得漂亮些,把河东那片地放了……”
“可是大哥,那片地给了真是亏啊,那片可都是良田啊!”
“按我说的办,欲先取之,必先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