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进被林舟那双探究的眼睛看得有些发毛，强忍着不适回应道：“你问吧。”

“十三区真的会有幸存者吗？”

“虽然我一直在寻找库房的位置，但也不是没有探查附近的环境。”

“不论是从尚未坍塌的建筑，还是各个妖兽暂时触及不到的犄角旮旯，都没有发现半点人类活跃的迹象。”

“无数迹象都在表明一件事——”

“十三区不可能有人活着！”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连我们都能探查清楚，我不相信华夏联邦不知道。”

“而且，我们还遇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妖兽，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这种妖兽，并且它还可以在战斗过程当中无限分裂。”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舟竟然从武进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精光？

这抹精光，分明是在他提及那头未被记录的神秘妖兽之后才出现的！

武进从口袋当中取出了一包香烟，扔了一颗在嘴里后，刚要准备点燃。

但突然想到这是在战舰的内部，便又讪讪地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此刻的武进正单纯地叼着一颗烟，像是在寻找一丝心理的慰藉。

“林舟，你是我非常看重的好苗子，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打算要瞒着你。”

“我实话跟你说吧，这次的任务核心不是营救，也不是考核，而是让你们去当饲料。”

“你口中所说的那头，并不在任何资料上记载过的妖兽，便是要被饲育的目标。”

虽然提前已经有过猜测，可当自己的猜测被证实时，林舟的身体还是忍不住一颤。

“你是说，我们的这次任务，从始至终都没想让我们活着？”

“什么考核，什么寻找幸存者，都只是编译的谎话？”

林舟感觉自己的心情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就如同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宁静得让人窒息。

“教官。”

“老孙死了，其他的队友也都死了，和他们一起死的，还有另外几十条生命！”

武进他下颌的肌肉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能立刻说出话来，只是扯出了一抹哀伤的苦涩笑意。

过了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但身为联邦的一员，我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其实早在接受下达任务的指令时，我就察觉到有些不妥了，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

“是我低估了人性的恶念，我要为他们的死负一份责任。”

“算了。”

“什么？”

武进一愣。

“我说，算了。”

林舟无力地叹了口气，联邦这棵大树不是他这个蚍蜉所能撼动的。

他不是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没有人兜底，一个和武进同等职位的人敢做出豢养妖兽的举动吗？

答案是很显而易见的。

这件事就算是捅出去了，也最终会被压得销声匿迹。

亦或者到最后随着消息被镇压下去的，还有发声的人。

他能做的，就是为老孙尽可能地争取利益。

毕竟，他还有个孙女活着。

“林舟，我能问一下，那只妖兽的情况吗？”

“我知道，现在问你这个问题可能有点不太合时宜，但这数据对联邦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