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李铁牛压低声音。前座几个村妇正眉飞色舞地比划金项链的粗细,完全看不出方才的惊慌。
方敏摇头,发丝擦过他下颌:\"铁牛哥,那些人...会不会来报复?\"她声音细若蚊呐,呼出的热气拂在他喉结上。
李铁牛不动声色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工装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肩膀:\"有我在。\"这三个字在颠簸的车厢里掷地有声,惊醒了蜷在过道里打盹的小柒。白狼支棱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着幽光。
到家已是月上柳梢。李母端着热气腾腾的腌笃鲜从灶房出来,瞅见方敏煞白的小脸,围裙都来不及解就搂住人:\"可怜见儿的,今晚就住西厢房,跟你铁牛哥就隔道墙。\"
是夜万籁俱寂。李铁牛仰面躺在硬板床上,盯着房梁缝隙里漏下的月光。隔壁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木床吱呀轻响——方敏又在辗转反侧。小柒趴在他床尾,突然竖起耳朵发出低呜。
\"你也闻到了?\"李铁牛悄无声息地摸到窗边。后山竹林沙沙作响,隐约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他反手抽出枕下的军用匕首,寒芒在月色下一闪而逝。
突然,隔壁传来\"咚\"的闷响。李铁牛踹开房门时,正撞见方敏裹着碎花薄被滚落床下。姑娘乌发披散,真丝睡裙肩带滑落,露出半边雪白香肩。小柒兴奋地扑上去要舔,被他揪着后颈拎开。
\"做噩梦了?\"李铁牛别开脸,喉结上下滚动。月光透过雕花木窗,在方敏锁骨处投下摇曳的竹影。
方敏慌慌张张扯被子,反倒被缠得更紧:\"梦见...梦见那些劫匪拿刀逼着你...\"她带着哭腔的尾音突然顿住——李铁牛小麦色的胸膛近在咫尺,两道狰狞的伤疤横贯心口。
突然,小柒龇牙低吼着冲向院墙。李铁牛眼神骤冷,抄起墙角的猎枪闪身出门。方敏赤着脚追到门口,却见月光下白狼正对着一只慌不择路的野獾狂吠。
虚惊一场。
回到屋里已是凌晨,李铁牛和衣躺在竹榻上闭目养神。朦胧间有温软躯体贴上来,带着茉莉香的发丝扫过鼻尖。他猛然睁眼,方敏不知何时抱着枕头钻进他被窝,纤细的小腿正搭在他腰腹间。
\"冷...\"姑娘梦呓般呢喃,无意识地将脸埋进他颈窝。李铁牛浑身肌肉绷紧,某个部位不受控制地了硬硬的反应。小柒蹲在榻边歪头打量,突然伸出爪子去扒方敏的睡裙。
\"色狼!\"李铁牛笑骂着弹它脑门,声音却哑得厉害。晨光熹微时,他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数清了方敏睫毛投下的十二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