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没有真气阻拦的情况下,刘捕头右手筋骨错乱。
暗劲、横劲、开合劲、抖放劲,数种劲力拧成一股。
以摧拉枯朽之势由刘捕头右手经手骨、琵琶骨,贯穿至左手。
顷刻间,其左臂亦如右臂一般筋骨错乱。
双臂软塌塌直垂,火把掉落在地。
一招被制,刘捕头不由心神大骇,半蹲着身子不敢动弹分毫。
深怕下一刻便被林坤雷霆击毙。
这小子,是打娘胎里练功不成,怎会有如此功夫。
见刘捕头没有轻举妄动,林坤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迈动脚步,从刘捕头身边擦肩而过,来到木碑前。
从阴影处捡起一包袱。
此包袱正是老太太出门时所携带,里面装着上佳的香蜡纸钱。
取出三炷香放在烛火上灼烧,林坤悠悠开口道:
“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杀了你们,却还要费此周折么。”
刘捕头咬着牙,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为什么,我已经补偿你们了,为什么害我家人!”
林坤一脸平静的站起身,端着香,朝木碑祭拜道:
“我这兄长走的窝囊,想来让他亲眼看着仇人被炮制的过程,便不会心生郁结。”
“此事与我无关,更与我家人无关,就算你执意杀我,又为何连老幼都不放过,岂不知祸不及家人。”刘捕头越说越激动,恨的浑身颤抖。
两人皆是自顾自的说,好似不在一个频道。
林坤三拜后,一边将香插入雪地中,一边轻声道:
“我家人被杀,自要以牙还牙杀你家人。”
“去年那洪图老贼可是孝敬给捕头大人你白银两千多两,怎有脸说无关二字。”
刘捕头闻言,微微一愣,旋即不再自说自话,终于开始回答林坤所言。
“我与洪图从未见过,定是有心之人胡说八道。”
“伏龙寨的账本我看过了。”林坤抓了一把黄纸,放在香烛上点燃。
“你又怎能看到伏龙寨的账本......”刘捕头声音一顿,语气肯定道:“洪图死了?”
林坤不急不慢的将手中黄纸一张一张放入火堆中,语气波澜不惊道:
“伏龙寨上上下下,近百人吧,一开始我有数的,中间忘了,就懒得记那么清了。”
“就凭你?没有高人相助?”
刘捕头下意识出口,忽是想起眼前之人虽年幼,但功夫着实神秘深测,当即改口道:
“什么时候的事。”
“兄长去世那晚。”
刘捕头低下头,不再言语,仿若死心了一般。
时间缓缓流逝。
黄纸还很多,林坤也没有不耐烦,不紧不慢的烧着。
北风呼啸,吹打在刘捕头脸上,像针扎一样生疼。
连绵的雪花不断落在大氅上,缓缓融化。
冰冷的雪水早已将大氅浸湿,渗透内衬,冻得人彻骨透寒。
眼见黄纸烧了近一半,刘捕头终于抬起头,目露祈求之色道: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放我一条生路。”
林坤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道:
“我这兄长为人忠厚老实,却不想枉送性命,死后连个灵堂都没人搭。”
“若他再活个几年,便可享通天富贵,时也命也。”
在刘捕头眼中,林坤烧的哪里是黄纸,简直就是自己的命!
愤怒退潮后,刘捕头唯一的念头便是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报仇可能,哪怕就是不报仇,也不是不能接受。
自己还有许多退路,数处宅院赃银,还有少林俗家弟子的人脉。
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万事皆休空作骨。
“五千两,能否买一条命。”
林坤仿若没听到一般,眼里只有那黄纸燃烧的焰火。
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刘捕头目光一狠。
半蹲着的身子一松,双膝重重跪在地上。
“你可毁我容貌,断我舌根,我发誓永不踏入福州城半步。”
一声轻笑响起。
但见林坤看着摇曳的火焰,摇了摇头道:
“钱不就藏在你女儿闺房里么。”
“杀了你,我可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