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无?”苍冥略带吃惊,“你不是一直在闭关吗?”
“师父有难为何不救?!”赤无猩红着眼睛,恶狠狠地问道。一把揪住了苍冥的衣领。“师弟,不要激动,我……”苍冥紧张着,赤无硬生生地问着,“师父有难为何不救?”看着那凶光尽露的眼睛,苍冥一时说不出话来。在场众人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种场面,也都呆立当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问你话!师父有难!为何不救!”说着一把扬起刀,架在了苍冥的脖子上。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苍冥的脸色变成了土灰,又气又恼。“赤无,我是你师兄,这里是幽都,放尊重些,有话好说。”苍冥呵斥着。
“还知道你是我师兄?师父死了你这个师兄去哪了?!”赤无冲他大吼着,这句话所有人听得真真切切,蚩尤死了!他们的心里一下子打翻了五味瓶,或喜或悲。赤无看着满桌的酒席,丰盛的饭菜,脸色铁青。“你们庆祝的不错嘛!”赤无一刀砍烂了桌子,酒菜洒了满地。“你……”其他人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赤无冷眼看着在场众人噤若寒蝉的样子,不怒反笑,“你们还算幽都城的人?城主都死了知道么”说着掩面大笑起来,一脚踢破了地上的酒坛子。
“赤无!幽都魔主的身故我们并不知情,现在心里也很伤心,但,你不要太放肆了!”刚才的鹰头人出口指责道。赤无瞟都没有瞟他一眼,冰冷地问“你现在身居何职?”“幽都巡查校尉。”鹰头人答道。话音刚落,赤无的刀已经剁到了他的脖子上。“一个校尉敢跟我多嘴?!”鹰头人惶恐地被一刀剁下了脑袋。赤无把他的人头扔在了众人面前,“谁在敢多费一句话,这就是下场!”众人的脸色难看之极,他们从没有想过赤无会变得如此冷血。“灭蒙军,把刚才那个校尉的所有下属全部杀了!”“遵命!”赤无的下属这就要拔刀去杀人,“慢着!”苍冥阴冷着表情拦在了赤无面前。“这里还不是你说的算。”
“哦?是么?”赤无作思考状,然后那把刀又重新架在了苍冥的脖子上,“那我要是把你杀了,不就是我说的算了么?”“啊!”所有人全部惊讶出声。“你这是赤裸裸地谋权篡位!”苍冥气的脸色惨白。“对呀!我就是要篡位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我不像你们,一个个成天惦记着魔主的位置,却都在用着下三流的手段来争。”说着,把刀插在了地上,指着在场众人道“你们听好了!我赤无要做幽都魔主的位置!谁要敢争,谁就得死!”说着,平静地看着苍冥那惊讶的表情,“苍冥,你有意见么?”
“好!你要当魔主,那就先要打败我!”苍冥怒视着赤无,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剥。赤无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就等你这句话了!今天是师父的祭日,我留你一命,三天后,在城内演武场,不死不休。到时还要请平祸、执法两位长老,以及驺吾,冉遗,嗷咽三位将军做见证。”说着,夺门而出,留下了怔在当场的众人。“苍冥将军,没想到赤无竟敢这般张狂!”众人纷纷斥骂着。苍冥冷笑几声,咬牙切齿道,“放心,我不会让他那么嚣张的。”
深夜,赤无回到自己的宅府休息,但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他便看到蚩尤浑身是伤的样子。“赤无啊赤无,你真没用……白白的浪费了师父这些年的培养。”自言自语着,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恍恍惚惚的站在幽都城门口,周围的街道旁有很多人,每个人头上都裹着白布,穿着黑衣,面容悲伤。赤无很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拦了一个妖兵问道“这是怎么了?是在为魔主蚩尤守丧么?”妖兵一脸伤心的说:“不是,是灭蒙将军!”赤无大吃一惊,“我?是我?!”赤无一把抓住妖兵的手,“他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妖兵叙述着,却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听不到说的是什么。赤无一把推开妖兵,向大殿奔去。刚到殿外,只见很多白巾黑衣的魔将凶怪排的整齐地跪在一个灵位前。最前面的正是苍冥以及幽都两大长老,和蚩尤的干女儿邪魅。他们痛哭地伏在地上,抬不起头来。赤无快速走进内殿,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好似一个灵魂般,在旁边看着一切。
“魔主蚩尤之位……”怎么会是师父?“赤无,想不到我们就这样诀别了……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呢……”邪魅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看着她那么伤心,赤无心里不是滋味,可无论自己对她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另外两个长老,脸色苍白着,沉默不语。
赤无很疑惑,他们拜的明明是蚩尤的灵位,为什么以为是他死了呢?转眼,又看到苍冥的脸,他不是在哭,而是在笑,微笑,慢慢地笑出了声,接着,又变成了大笑。随即,整个殿内都回荡着他的笑声。忽然,场景中只剩下苍冥自己,其他人都消失了,他跪在地上仰头狂笑着,“哈哈哈……赤无,你终于死了,再没有人能阻止我坐魔主的位子了!”赤无脸色抽搐着,“逆徒受死!”大叫着,向他扑了过去,但却扑了个空,苍冥消失了,整座大殿除了赤无外再无别人。他心里充满悲愤,转身跪在了蚩尤的灵位前。“师父,徒儿不孝,幽都没有你,已经变样了,我能做的,只有把那些起异心的一个个诛灭!”
噔噔噔,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赤无转头一看,不禁又是一呆。身后,蚩尤披散长发,一脸落寞地看着赤无。“师父!你没死?”看着毫无半点伤痕的蚩尤,赤无欣喜若狂。蚩尤没有回答,而是喃喃自语着“赤无,天命玄书,赤无,天命玄书……”赤无略带不解,“师父,你想要我做什么,说明白些。”可蚩尤转身就走,“啊,师父,回来!赤无窜身追去。忽然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原来……只是一场梦。可这梦是否预示着什么呢?“天命玄书?”赤无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窗外还是一片夜幕,现在约摸三更左右。忽然,一道人影自窗外闪过。赤无腾身而起,追出门外。那人影几个闪落离开了城门,赤无紧跟其后来到了幽都城外十多里的野地前。
“呵呵,功力不减当年嘛。”那身影站定,转身揭开了蒙面纱,竟是蚩尤的干女儿,邪魅。“三更半夜,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邪魅妩媚一笑,“赤无哥哥,好久没见,人家想你了嘛。”赤无歪歪头,“有什么事就快说,我没时间和你在这瞎聊。”赤无心里还惦记着师父的事情。邪魅脸色一暗,“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而赤无转头便走。“若是无事,我便告辞了。”
“等等!你现在不能走!”邪魅见留不住赤无竟拔出了袖里剑,拦在了他面前。“你这是什么意思?”赤无皱皱眉头。“义父死了?”邪魅质问着。“嗯”赤无点点头。“凶手是谁?”赤无哼了一声,“凶手有很多,不过,我能告诉你,有一部分凶手是幽都的人们,他们间接害死了师父。”“你是说苍冥?”“你应该明白的。”赤无说着转身便走。“你现在不能回去!”情急之下,邪魅的袖里剑朝赤无迎去,赤无吃惊着,逼开了她的攻击,反手一刀迅速地砍在了她的肩膀。“看着深陷在肩头的刀刃,邪魅惊讶的看着赤无的脸“你真的能下这么狠的手?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赤无低下了头,“是你先无理取闹的。”那声音是那么的冷漠和陌生。邪魅扑闪着双眼,楚楚可怜着,“你变了,变得陌生了。”赤无也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说着拔下了刀,看着流下来的鲜血,暗自不忍。
“我送你的荷包你还带着了吗?邪魅继续问道。赤无反而一愣,那荷包,他已经不知道放哪去了。犹豫着,“还在身边。”邪魅迟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说着,自己捂着肩膀默默地转过了身。赤无看着那一样孤寂的身影,心里不觉一痛。
当他回到自己的宅府时,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呆了。面前的是一地的残垣断壁,黑色的残渣,随着滚滚浓烟飞舞着。自己的宅府就这么化为乌有了。突然,他想起,若是自己在里面,估计也是难逃化为劫灰的后果。而邪魅刚把自己引出去是在暗中帮助自己!想着刚砍伤她肩膀地无情,赤无一阵惭愧。
面对着一片废墟,赤无一刀插在了地上,冷笑道“好个苍冥,你真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只是,你逼我,也是在把你自己往死路上逼!”“这里所有的人以后都是你的仇人,还有幽都那些背信弃义的小人们,你应要为我一一诛杀!”蚩尤的话语回荡在耳边。赤无默默应了一声,“徒儿遵命!”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一腔怒火的时候,一颗血红的骷髅头从身体里飘了出来,悬在他的头顶上方,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赤……无,赤……无……”一声声轻飘飘的呼唤从远处传来。赤无听得心里一惊。这声音似虚无缥缈,而又真切存在,好生摄人魂魄。他循声而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在引诱自己。周围静得只听到自己“嗒嗒”的脚步声,突然,“啪”地一声,一只冰冷的手拍在了他的右肩上。赤无心头一紧,竟是什么人近了他的身,而自己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