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石飞羽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候了，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丝丝的凉风从窗口吹了过来，他脑袋也清醒了过来，看向一旁的夏秋，立马愤怒了，却听到他平淡的说道：“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把你的大脑比作一个电脑的CPU，你的大脑在那个时候已经爆炸式超频运行了十几分钟了，但你不是电脑，你没法自己关机重启，所以，我就费了点力气，让你重启下，清理下缓存。”
夏秋这话其实说的也不错，只是，有了一些邀功的意思，只是在场的两个都是只能算是他的下属，所以邀功就变成了关心的另一种表现。
“你，好吧。”石飞羽当下愕然，所有的怒气几乎是一瞬间被格式转化成了茫然，然后清醒，然后自己也明白了过来，对着夏秋露出一个憨憨的，带着歉意的笑容。
从这点上看，他还是个不错的人，最起码，心性不坏。
“说说那个让你差点崩溃的人的事情吧。”夏秋没有再看他。“我现在想知道我正面对着什么样的事情，你要知道，你的文件夹让我整整兴奋了一天，还浪费了很多时间去思考它的可行性，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说的都是实话，但现在，很显然不是。”
就在石飞羽还在发愣的时候，夏秋的语气突然一变，冰冷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他顿时心里就是一阵噗通，对于这种剧烈的变化有些难以适应，你想象一个人刚刚还在夏天，太阳正热，但吃着雪糕，挺爽，但雪糕刚进嘴就发现自己已经跑到冬天了，身旁正在下着雪，那这个人能立马接受了才出问题了。
“这个，其实。”石飞羽抓头挠耳，有些焦急的看着夏秋，看的出来，他此刻已经从那个回忆的牢笼里走出来了，只是刚刚突然卡主了才会死机。“我说吧，其实，我是在大一的时候就产生了这个想法，到现在我研究生读完也已经出来到社会上两年了，已经过去有七八年了吧，我第一次开始和别人就这个问题的可行性开始讨论是在大三的时候，当时，我有个很聪明的女朋友，她们家是搞电子的，我那个时候很天真的以为，我们肯定会成功，但是，直到研究生快毕业的时候，我才知道，的确是快成功了，但是，不是我们成功了，而是，她成功了，呵呵。”他说道这里，有些惨淡的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但是，我还是很天真的以为，只要把成果给她，我们就会在一起，但是，我还是错了，或许在她的眼里，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工具吧。”
他苦涩的笑了笑，看向夏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看到他这个动作，夏秋本能的皱了下眉头，但是还是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等他继续说下去，他没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
“但是，我们在那个时候的讨论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想必你这么聪明的人也能看的出来，在计划的第三步和第四步之间，有很多的差异性变化，的确啊，在这个国家，有很多东西我们都要受到政治的保护，这种保护在很多时候也成为了某些看似合情合理行为的强大约束，毕竟大多数的人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还是充满了恐惧和不接受的心理，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但是，在她的示意下，我还是没有找别的合作人，就这样，直到突然有一天，她突然说要和我分手，我惊呆了，当时，后来才知道她们家的企业出了很大的经济问题，她要嫁人了，呵呵。”他再次苦笑，脸上的表情失落，平静，还有些麻木。
似乎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正在讲述着自己的往事，不过夏秋却听的很认真，刘刑天也听的很认真。
他没有停顿多久，又开始说道。
“但是，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总是那么能够捉弄人，那一天，我本来是要告诉她，告诉她我经过了很多推算，证明先前我们研究的那个方法是不可行的，如果那么做了，后果会非常严重的，计划的第三步是没问题了，但是，永远也只能止步在第四步了，甚至可能会一夜之间所有的努力都灰飞烟灭，全部完蛋，但是，她那一天告诉我，要和我分手，我当时就疯了，我无法接受。”
石飞羽的表情微微动了下，把手上的烟摁灭在烟缸里。
毕竟是总统套房，茶几上是放了两个烟缸的，虽然夏秋不抽烟，也讨厌抽烟。
“她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我，就像你刚刚的那种眼神，然后告诉我我们是不可能的，当时，我几乎绝望了，但是，我太爱她了，我还是告诉了她我的发现，但是你知道她怎么说吗，他说我胆小，说我没有魄力，没有成功者必须的胆识，但是当时我的确太清楚，如果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因为我考虑到了第五步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想到那些事情，我就害怕，只是，她却连听都不愿意听，转身就离开了，走的那么绝情，那么干脆，呵呵。”他又苦笑了一下，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带了一丝好笑，不知道是在笑他嘴里那个没有一点远见的女人，还是在嘲笑自己无知的过去。
和刚刚不同的是，在他说到那句“第五步发生的那些事情”这几个字的时候，夏秋和刘刑天都不经意的点了点脑袋，而且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很显然，他们都知道他在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们都看懂，并且，很了解了那份计划表。
“老天爷终究对我是公平的，就在我最绝望的那段时间里，我不断的努力，不断的拼搏，最后，还是让我在无意中找到了一个很巧妙的逻辑，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份计划，但是你们知道吗，我这个时候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想要跑去告诉她，我也真的去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想要用尽一些给她证明，我是对的，但是，等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却装作不认识我，连看我一眼都没有看，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已经彻底的不可能了。”石飞羽抬起脑袋仰望着，眼睛紧闭，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