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没有人能够逃得过这些定律。人类看似千奇百怪各有所不同，但是本质上在面对一些事物的时候却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说着她垂眸。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人类社会很没有意思。”

“因为人类这个物种，不管高矮胖瘦不管黑白种族，在面对同样的事情上，所能做出来的情绪反应以及心理反应都是一样的。因为本质上使大脑分泌出来的多巴胺一样，导致人类反应一样。只要是这个人类，那么尽管构成大脑的基因不是完全一样，但是从宏观上来讲却是一样的。”

“如果这女人超脱了这个事情之外。”

她勾起手指扣在桌面上，一字一顿——这是她思索的样子。

“我是说，假如说这个女人真的超脱了这个事情之外。”

她顿了顿这才继续道：“那么本质上我觉得，这女人代表了虚无。”

“丝毫不像人类那样能够证明存在。”

萧崇卿挑眉。

“拉普拉斯妖？”

林楠皱眉，略略摇头否认这个感觉。

“更准确地来说，就像是......”

她顿了顿，这才道：“神。”

声音极为沉重，连同旁边的萧崇卿都呼吸一滞——眼前人是组织内部最为优秀的一个心理分析师，最擅长的就是侦查与询问犯人。

曾经创造过二十四桩案件件件判断准确迅速，是组织内部的绝对王牌。

能够这样评价一个女人......

林楠注视着屏幕，双眸失神，似有些恍然。

“游离于人类世界之外，以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俯视人类的所有悲欢离合，看透了人类世间所有本质，并且为了融入人类的社会，学会了很多人类的行为准则。”

“正是因为她学过了，所以她太清楚人类在遇到什么情况会做出什么反应，正因为如此，她才在面对这些审问的时候能够游刃有余，就是这样简单。”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应该是斩断了所有人类应该拥有的情绪，不管是外界还是内在。”

林楠看着屏幕。

“说到底这些东西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她站在这个位置上，因为这个角色要这样去做，所以她就开始扮演。”

“而后来她的自杀，不过是因为玩腻了，玩累了，这个角色扮演让她觉得很匮乏，很没有意思，她懒得去扮演这个角色了，就选择了离开，仅此而已。”

萧崇卿的声音顿时来了些许的性质，看着屏幕搂着手臂挑眉。

“高智商犯罪？”

林楠扭头看着他，皱眉，神色也有些质疑。

“你不会迷上她了吧？”

萧崇卿赶忙摆手。

“看你说的，我哪有，我这不就多了句嘴——”

林楠却没有等待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辩解。

“人类的慕强心里要远远比你自己想象中的更为过分，你自己好自为之。”

被一语刺破心里的萧崇卿顿时有些尴尬，咧嘴看着她，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但是林楠却是丝毫不在意。

她只是扭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认真道：“但是如果客观来讲的话，确实是一个很高明的手段。”

她注视着屏幕，眸中神色第一次有了波澜。

她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恐怖之处。

因为没有的证据以至于她只是一直被怀疑的对象。

而被怀疑的对象只能从她的口供之中寻找答案。

换而言之，只要她不认罪，口供又是丝毫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么不管罪行多么沉重，都无法完全定罪。

林楠看着眼前厚达上千页的宗卷，平静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兴奋的光泽——遇到，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