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文脚步一顿,“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你妈妈拿命换来的,是他们的爱情结晶,你爸爸怎会不喜欢你?他们一直很期待你的到来。你爸爸把你妈妈骨灰带回京城安葬时哭着跟我说,他们都给你起好名字了,可惜你却没有看见世间的风景就随你妈妈而去。如果你爸爸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很高兴。”
田娇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
很快,顾知文带她进入教职工区域,迎面就见到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扫雪,还有一群年轻学子跟着一起干,干得热火朝天。
嗯,叫作锄雪比较恰当。
京城的积雪很厚,目测有一尺来深,扫不动,只能用铁锨锄到两边露出一条路径。
“李教授,您在忙活啊?”顾知文经常来看望弟弟,自然认识他的左邻右舍,很自然地跟大家打招呼,“哟,还有赵教授、林教授、韩教授,怎么没叫我家知章一起干活?我都怕他一个人待在家里闷坏了。”
话音未落,田娇就见一个头发雪白没有一根青丝的老人转过身,“大哥。”
看背影和发色是老人,看正面却不过是三十来岁的青壮年,长眉俊目,面容清癯,身材瘦得跟竹竿一样,衣服显得空空荡荡。
和田娇曾经见过的遗像瞬间重合,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忧伤。
顾知文尴尬地笑了笑,“知章,你在啊?”
他竟没认出来。
顾知章以铁锨竿支着手,手上戴着白线劳保手套,神情淡淡地道:“大哥你不上班吗?可没到你们放假的时候。”
没有分出一丝目光给同行的田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