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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

近日浴池里的水换成温水，水雾缭绕。

沐浴之后，穹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听见水声，穹影看向浴池的方向，仿佛看穿屏风。

直到水声停息，穹影收回目光，渐渐有了睡意。

夜宸沐浴完毕之后，看见她头发未干已经睡着了，于是取了干布，轻轻地为她拭擦头发。

穹影醒来，说道：“夜宸，有没有困意？”

“穹影，你是不是生病了？”夜宸担忧极了，她睡醒的时候精神奕奕，但是半日之后又有了睡意。

“我没有生病，即使是生病了，也即将痊愈。”穹影看了他一眼，正见他的头发沾染了一片薄荷，于是伸手取下。

“但是你睡得很深沉，似乎很难唤醒你。”夜宸取过梳子，替她梳理头发。

“若是我不醒，你抱着我一会儿，我便会苏醒。”穹影将薄荷放在鼻息前。

“不如让医士来诊治。”夜宸提议说道，她又说戏言，他当然没有这种能力。

“不用，可能是需要冬眠，睡觉。”穹影起身，伸手解开他的衣袍。

夜宸甚感尴尬，随着主人越来越肆意的举动，加之她态度温和，他难免心乱如麻。

“穹影，我自己就可以，你先去睡下。”

“没关系。”穹影已经解下他的外袍，开始解开第二件衣裳。

“穹影，我自己就可以。”夜宸脸色绯红，她的手本是冷凉，但是她的手拂过之处，都是她的余温。

只剩下一件里衣，穹影这才放过他，然后和衣躺下。

夜宸的睡姿是标准的仰卧。

穹影稍微挪动，靠近他身侧，然后翻身侧卧，伸出右手绕过他的发丝，手掌覆在他的后颈，指腹拂过赤色之莲印记。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容，还有后颈传来的异感，夜宸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穹影，你不能随意把手放在我身上……”

“为什么不能？”穹影脸色不悦。

“我身为男子，难以适应，难以习惯。”夜宸不知道如何解释，即使他抛开尊卑和男女有别，亲密的触碰会让他不自在。

“直到适应习惯为止。”穹影声音阴沉，深邃的眼眸只有一片幽暗。

夜宸不再说话，感到她的生气，他十分懊悔刚才说的话，他不懂博得她欢心，不清楚她的喜好，更猜不透她的心思。

“闭上眼睛，入睡。”穹影收回了手。

夜宸立刻闭上双目，却是无法入睡。

穹影很快便入睡，气息平缓而微弱，陷入深度沉睡。

月影倾斜，星辰变幻，直到深夜。

夜宸还没入睡，侧头看着她，仿佛把她的容颜刻画在心中。

穹影本是长得极其冷魅，尊贵不容逼视，唯有殷红的丹唇点缀得冷艳无双。

窗外传来轻微的风声，落叶的沙沙声，几乎微不可闻。

穹影蓦地睁开眼睛，正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穹影……”夜宸完全意料不到她会突然醒来，她的目光太凛然了。

“我出去一会儿，你安寝。”穹影掀开被子，下床穿衣。

“你去哪里？”夜宸心中担忧，立刻起来。

“天亮之前我会回来，你就寝，不许离开。”穹影走出前殿，御风而去。

夜宸哪里睡得着，走出寝殿，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只有一轮冷清的秋月挂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