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康愕然道:“王太守为何这般去想,为什么您不去看看,如今的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晚一天驱除乱贼,就多一天灾难!”
“您可知一天要死多少人吗?”
王朗完全不在意这些,继续劝说道:“舍小家而保全大家。”
“如今乱贼势已成,您又何必去在意本就死绝的乱民,您更该看到大汉的将来会如何生灵涂炭!”
陆康懂了,夸夸其谈的王朗只顾自身利益罔顾百姓,满嘴仁义道德,却一点行动也没有。
但陆康也是饱读诗书,身为士族一员,为王朗保住最后一点名士颜面,怒声道:“我不敢苟同!”
王朗还在争取:“陆太守,您可不要误国,吴郡郡守盛宪已经被金茂软禁,您要是还不醒悟,下一个就轮到您了。”
“像金茂这样的人,表面仁义,您怎么能被他的表象蒙蔽呢?”
这次陆康彻底怒了,也不管给王朗留面子的问题,斥责道:“王朗!我敬你是东海名士,才跟你说这般多的话!”
“现在看来,你只是徒有虚表!”
“表面仁义?你难道没看见金太守治下安居乐业?没看到百姓无不拥戴他吗?”
陆康止不住话匣道:“你可知去年豫章郡闹灾,百姓流离失所,我庐江郡仅接收五万灾民就捉肩见肘。”
“可你知道豫章郡有多少灾民吗?”
“百万!”
陆康恨不得唾沫星子都喷王朗脸上:“如今呢?”
“仅一年时间,豫章郡百万流民便消失无影,豫章百姓无不为金太守立生祠!”
“这样的人,你居然说他表面仁义?”
陆康直勾勾地盯着王朗道:“若是天底下,那些个表面仁义的人,都能做到金太守的一半,哪还有什么动乱?”
这句话就差指名道姓骂王朗了,可惜陆康终究忽视不了王朗名士的头衔,希望对方改邪归正。
王朗哪还听不出来,他唾面自干,笑着作揖道:“陆太守大义。”
“这次我来庐江郡找您,就是得到金太守的委托。”
“可是我不知您的为人,才有这番试探,还请见谅。”
陆康顿时大喜,问道:“还请快说,金太守有何事要老朽帮忙?”
王朗心中腻歪,仍然笑着道:“金太守想要当扬州刺史,奈何没有朝廷调令,所以,想请扬州各郡守联名为其上表。”
“这般行为,实在令人为难。”王朗假装很受伤道:“我还没上任,就被逼签下文书,往后若是出了问题,那可怎么办啊?”
陆康自动忽略王朗话中带刺的行为,高兴道:“名正言顺!金太守果然遵纪守法!”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这点小事啊。”
“王太守在此稍后,我这便写一封上表,还请王太守给金太守带去,只希望他能早日率军平定乱贼。”
见状,王朗除了失望还有窃喜,他本就两手准备,要是能说动陆康那最好,要是说不动也没关系,他还能在金茂面前表功。
一箭双雕,怎么射都能中!
“陆太守不必费心。”王朗聪明袖中陶出一卷竹简,递上前来说道:“我早已拟订文书,您只需签名盖印即可。”
“甚好!”陆康接过文书,仔细地观看每一个字。
王朗撇嘴,还好他没在文书里做手脚,不然,狐狸尾巴就要暴露。
趁着陆康认真研读的间隙,王朗还不忘给上眼药水。
“我听说,朝廷下派黄太守为豫州牧,陆太守何不向豫州求援?”
“早就求援了。”陆康不屑道:“我可是实干派!”
王朗差点被口水噎到。
陆康不动声色继续道:“不止豫州,徐州、荆州我都发信求援,可都石沉大海。”
陆康已经看完文书,发现没有问题,就该在印绶签上姓名,语重心长地对王朗说:“王太守啊。”
“如今天下大乱,到处都是乱贼匪患,各州郡自顾不暇,哪有余力来帮他人。”
“您也别有多余的心思,安心辅佐金太守平定乱贼,我想金太守心胸宽广,不会在意此等小事。”
陆康哪还看不出王朗的小心思。
“如果您是要整个扬州郡都乱起来,那我陆康就是您的说的一点没错!”
“金茂就是噬人猛虎,若是放任其不管,全天下的士族都要遭殃!”
“为了天下同道,牺牲小我,成就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