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一顿毒打换一百镑的补贴,老乌尔里奇!我们又不是德雷克商会的幸运儿,依着普伦迪特的待遇,那么多金子就算是不吃不喝,我们也得攒上整整四年!”
 emsp;“也许你是对的,奥维斯……”乌尔里奇捡起水囊,“也许我只是……”
 emsp;唔!
 emsp;一声闷而沉的痛呼从不远的身后传来,乌尔里奇猛地回头,看到一道矮小如猴子般的黑影正骑在另一处塔楼契夫卡的肩上。
 emsp;他的双手异乎寻常地长,各捏着一柄新月似细长的弯钩,弯钩套住了契夫卡的脖子,一左一右,反射月光。
 emsp;唰!
 emsp;他的手臂像翅膀一样展开,伴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轻而脆的割裂声。契夫卡的头从脖子上掉下来,断了茬的脖子随着躯体前倾,向外喷出涌泉似的血浆。
 emsp;凶手抬起了头!
 emsp;乌尔里奇看到一双喜怒皆无的眼睛,还在那双眼睛背后看到另一个哨兵瘫软的尸体。
 emsp;“奥……奥维斯……拉钟……”
 emsp;没有回答。
 emsp;汗水瞬间爬满了乌尔里奇的脸,时刻刺激他圆睁的眼睛。可他不敢擦汗,不敢回头,不敢验证同伴的生死,不敢有片刻挪开视线。
 emsp;就像被一头饿极的美洲虎盯住了……
 emsp;明明他和那双眼睛之间隔了将近8米的距离,哪怕是肋生双翼那个人也很难威胁他的生命,可生物的本能就是不停地告诉他。
 emsp;他会死。
 emsp;挪开眼睛会死,待在原地会死,逃跑会死,投降也会死……
 emsp;死定了。
 emsp;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emsp;乌尔里奇突然想明白了。
 emsp;他咬紧嘴唇,猛地回头,手臂随着扭身甩出,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气抓向身后的绳索。
 emsp;噗!
 emsp;有什么刺中了他的手臂,射偏了手掌运动的轨迹,让他没能抓住近在咫尺的绳索。
 emsp;噗!噗!噗!
 emsp;他的胸口、咽喉、下腹紧随着被击中。他跪倒在地,疼痛直到这时才姗姗来迟。
 emsp;他张大嘴想要惨叫,漏了风的喉咙却只能发出嘶哑的不成系统的沙沙声,连塔楼都飘不出,就已经融进夜籁,消散无踪。
 emsp;纳西恩靠着塔柱坐在瞭望的窗台上,晃了晃手弩,顶开遮挡视线的宽大帽檐。
 emsp;“是头勇敢的羊羔……”
 emsp;乌尔里奇听着纳西恩说话,越来越模糊的视线找到了年轻的奥维斯。
 emsp;奥维斯显然死了,站着,睁着难以置信的大眼睛。有一枚弩扎穿了他的咽喉,把他和柱子钉在一起,还有一枚正中眉心,破开天灵,一击毙命。
 emsp;这些人杀起人来怎么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呢?
 emsp;乌尔里奇想不通。
 emsp;他也要死了,耳边只剩下纳西恩的呢喃,越来越远。
 emsp;“伟大的黑胡子殿下问白帜好。如果你在地狱看到他的话,请务必转告他。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