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脸狰狞地猛踩油门，按白发年轻人刚刚的胡扯冲刺。

拦路犬尾平静而麻木地点头，解释，“他有点刺头。”

朱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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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人换成了拦路犬尾。

“他不满意。”

“真的不痛。”

说着又笑起来，一副很懂行的样子随口说了几句有些胡扯的话，说什么附近有近路，如何如何行驶便能在半小时内赶到修车铺，贴心询问拦路犬尾要不要拉车，他们可以帮忙拉车。

“难道？”

她看了上司一眼，明白了显而易见的明示：只要拦路犬尾好好回答接下来的问题，那案件可以斟酌着去掉几件，所判的刑期也会减少一些。

“多亏了主人救我。”

他毫不掩饰怀疑，询问：“上次见面，你托那位生还的幸存者先生转述给我们的打招呼话是什么？”

“我也运气不好了几次，但都没死。”

公路上驶来了一辆有些陈旧的车，副驾驶座坐着一位看起来非常好脾气的白发年轻人。

……这位罪犯看起来像是已经在其他人那里体验过了恐惧过头的样子，现在免疫了低等级的心理恐吓手段。

但拦路犬尾没反应，还是畏畏缩缩地低头坐着，既没不满手铐，也没因沉默而更加恐惧。

这一次，审讯人员中还有朱蒂，但她不是主审讯人员，而是负责记录口供。

“——为了示意不痛，他为自己缝了一针。”

白发年轻人像是也没反应过来一样，还是笑眯眯的，非常抱歉地说了句自己记错了，不过刚好可以换车了，真是感谢。

“算了，和FBI接受到的一部分话基本符合，”他注视着拦路犬尾脸上的伤，慢慢道，“按理说，好不容易抓到了伱，我们应该先确认审核你之前所犯的案件的，”

听到明示，拦路犬尾没有多大的反应，他点头，“你们问吧，我什么都会说的。”

“也就是说，”他捋了捋，抽出真相的丝线，“你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和一个罪犯在一起。”

并一头撞进了河里。

“＊＊。”

朱蒂的上司：“……”

“一次，是我在路上左脚绊右脚摔倒，当时正好在马路中央，我差点被车撞，还好主人救了我。”

不是直接的命令，是无声传达过来的命令。

上司很快读懂拦路犬尾想说的话：常理来说，拦路犬尾根本不会被FBI逮捕，而且他被逮捕的方式，实在是……

这个解释，连拦路犬尾都不信，但他说完认真点头，“嗯，都怪那家伙运气太不好了。”

“我，”他迟疑了一下，扣着自己的手指，手铐和桌子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那我一定会说的。”

“这是命令。”

几乎在话音刚落的时候，那辆陈旧的车就冲了出去。

他一眼看到了假装抛锚的拦路犬尾，笑眯眯地吩咐司机停下，下车好心帮忙，说自己有位朋友很会修车，自己耳濡目染之下易会，说不定能维修好。

很热心。

又说他们开的车其实是司机很多年前买的，事发后已经有好几年没开了，所以看起来有些陈旧灰扑扑的，他们正要去修车。

更热心的是，白发年轻人居然不只是说好话，而是真的直接上手，饶有兴致地修车，连身上染到了黑色的油都没怎么在意。

既然对方没有直接灭口，那拦路犬尾落入审讯室中所说的一切话，便都是对方可以接受，或恰恰希望FBI获得的信息。

“我自己选的。”

“主人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