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清欢听闻坐直了身子,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两月后的年终尾祭,南梁国会派使臣来商议和亲事宜。”
“年终尾祭?和亲?什么鬼?”
“据说是丞相萧岩一手促成的。”
沈清欢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低头夹起一块龙胆鱼肉塞入嘴里,想了想早前在碧落阁背过的书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这南梁国不是和太后穿一条裤子吗,萧岩这是第三者插足啊,他是得了什么砝码吧。”沈清欢思绪微转,顿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这太后和南梁到底有何关系,当初怎么栓在一起的。”
这些详细隐秘的事,在南无月给的书册中并未提及,今日聊到此处,沈清欢便随口问了问。
“太后不过是利用已故神女才和南梁国成文王达成了合作。”青黛说完语气一顿,欲言又止。
沈清欢微讶,没想到青黛竟回答了自己,闭眼想了想,嘴上却不停,
“司马颜玉?成文王?”
举筷中不经意地抬眼,看到青黛微皱的眉头,沈清欢疑惑地皱了皱眉,心思回转,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上届神女和南梁国国主有一腿?那…成文王是我爸?哦,不对,我爹?”
沈清欢抬头看向青黛,后者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一脸担心,满眼透着不忍,
“夏儿,你…”
沈清欢见状,放下手里的竹筷,对着青黛扬露出一个没心没肺地笑容,声音清澈无波,
“你放心,只是称呼而已,于我都是陌生人,我吧,就是对自己这复杂的身份有点接受无能,又是神女又是公主的。”自己在现代便是孤儿,血缘从来就不是无法抹去的牵绊,相反,真心以对才是最重要的。
青黛看着沈清欢对她调笑地挑了挑眉,举筷稳稳夹起面前的玲珑丸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清欢其实对原主的父亲好奇已久,从刚开始知道自己母亲是尚燕国神女之时,便问过南无月,虽没得到答案,但心中已察觉这个父亲定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主,如若是个普通人,南无月定不会隐瞒自己,很大可能这个人在这场阴谋中也占据了不小的位置,怕自己感情用事,影响大局才避而不答。
沈清欢放下竹筷,垂眸思考了一番,如今青黛却将此事据实以告,恐怕也是是南无月的意思,青黛如今虽与自己亲近,但这等隐秘之事,如若不是南无月嘱咐告知,青黛定不会知晓。
沈清欢抬手端起一碗汤,心里虽好奇南无月此举的用意,但却也不想无妄猜测、费神废脑,夹了一块豆腐,内心已毫无波澜。
寒霜点点,冷风徐徐,吃完午膳,沈清欢手里紧紧抱着袖炉,慢悠悠的向藏书阁走去。
临近冬至,园内的梅花有些已含苞待放,花影稀疏,但隐隐约约的香味传来,不似山桃,不在蕊萼,竟像从骨子里飘荡出来的透彻清香。
深吸一口气,沈清欢停住脚步,摒除内心的繁杂,看着满园冰冷的寒梅,慢慢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或许是知晓了原主的身世,拨开了云雾,又或许是得了一个真心挚友。
瘴雾迷茫,点点红梅如洗妆不退的唇红。
沈清欢偷偷看了看四下无人的花园,轻咳一声,学着古人微拂袖,抬手轻点枝上的梅花,声音洋洋洒洒,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咏梅?”低沉如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清欢身形一震,自己无事耍宝竟被逮了正着,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清欢有些尴尬地慢慢回转身,脸色有些涨红,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南无月那高深莫测的眼神,轻咳一声,稳稳心神,
“见笑见笑。”
南无月微不可闻地眯了眯眼,掩去了一抹异色,并未再看沈清欢一眼,抬腿便向藏书阁走去,沈清欢焦躁地搓搓手,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阁主早就知晓我的身世了吧。”
为了打破自觉有些尴尬的气氛,沈清欢没话找话,但问出口的瞬间便觉得自己傻,碧落阁是什么存在,原主的身世还不早早被调查清楚,要不怎会养原主这么多年,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如今知晓了当如何?”
“额…”沈清欢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南无月在问自己的想法,眨了眨眼。一直都是听命行事,他如今竟问询自己的想法,不知是不是因为前几日自己在陇西王氏面前盗用先贤的话让南无月高看了自己。
沈清欢凝眉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无论如何,这是主动告知自己,看自己的态度,问出此话,对漠不关心、目不旁观的南无月来说已是不易。
沈清欢抬头看了一眼南无月淡漠孤傲的背影,却有了一丝与挚友相处的惬意自心里蔓延开来,于是快步抬腿上前,追上男子的步伐。
身旁微风浮动,南无月微低头,撞进女子清亮澄澈的眼里,她发上插着的碎珠发簪华光微动。
风和日暄,淡蓝的曳地裙纱映着纯白的衣袍,如苍穹白沙,水天一色。少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悠扬而清晰,
“不如何,何必纠结过去,活在当下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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