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眼睛里都像是藏了许多话,可偏偏谁都不说,只是摆出笑脸和对方说再见。
李路空刚才给李微启发短信说自己先回去了,李微启本来也是陪李路空过来的,现在也不打算回去了。
从餐厅出来,李微启要回公司了,魏必还要回展会,李微启的司机已经在等着了,她看到之后朝司机招了下手。司机很快把车开到李微启面前。
魏必走过去帮李微启把后车门打开,说:“路上注意安全,下次见。”
李微启没有看他,轻声说了一句,“你也是。”然后就坐进了车里。
魏必看着车子远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步履缓慢地回展馆。
即使他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即使他早已摆脱了以前的困窘,即使他已经足矣站到与她并肩的位置,他还是没有勇气把她留在身边。
…
魏必走进展馆,找到正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的李松。
李松看到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他坐下,又八卦析析地问他:“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竟然认识李董事长的女儿!”
魏必扯了扯嘴角,敷衍的嗯了声。
“你这“嗯”是什么意思啊?刚才李董在,我没方便问,现在你给我说说,你和李小姐是什么关系?”
魏必没打算瞒着,“她是我前女友。”
“前女友?果然。”
魏必皱眉,对他这声果然很不满,“果然是什么意思?”难道李松是觉得李微启只能是他的前女友吗?难道觉得两人不可能在一起吗?
李松知道他会错了意,连忙否认,“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们两个一看关系就不一般,一看你们两个那个眼神…,哎呦!”
魏必听完后愈发沉默了,抿着唇半天不说话。
李松最看不得他这副闷葫芦的样子,“你说你们两个咋回事呢,明明都还互相喜欢,为什么要分手?分了手明明有复合的机会又不复合?”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魏必说。
“怎么了?你们还有什么复杂的故事?”李松抬腕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十五分钟下午场的展会开始,我还有三十五分钟的时间听你讲故事。”
魏必失笑,“不是故事,哪有什么故事。”
李松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说:“那你就给我讲讲你们为什么不能复合?”李松边嚼着嘴里的饭,边扯出一个不正经的笑,“我已经做好听你长篇大论的准备了。”
“没有长篇大论,就是因为我配不上她,所以不能复合。”
李松像是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他,“大哥!魏大哥!魏大画家!您怕是不知道您现在的身价吧?不知道可以问问你那个经纪人徐志。还有,你知道现在圈子里都是怎么评价你的吗?你现在已经被称为鬼才画家了吗?我估计要不是当初我签你签的早,现在我早就已经签不起你了。”
魏必对他说的并不感兴趣,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李松气结,“你…算了,不和你说了,你就是跟木头!”他从桌子上的抽纸里抽出一张,狠狠地擦了擦嘴,把纸扔进垃圾桶,走了。
李松的助理过来,小心翼翼地和魏必打了声招呼之后开始轻轻地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
魏必遵守和李松的约定,在画展待了两天,本来是打算当天晚上就回南湖的,经纪人把票都给他订好了,但是魏必突然又想起路远,他从出狱到现在都没去看过他。
想到这里,魏必让经纪人给他改签到另外一个时间,他打算去看看路远。
当年魏必被判了三年,而路远是主犯,直接被判了无期徒刑,后来又经过了好多次审判,最终判了十年。
魏必坐在路远的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片被擦得很亮的玻璃。
魏必得以看清路远的容貌。
过了五六年,路远比当年憔悴了不少,脸上竟然有细纹长出来,剃着寸头,胡茬长出来,下巴一片铁青。
魏必看着莫名心酸,他低下头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过了十几秒才又重新抬起头。
路远始终带着微笑看着他,等他抬起头了才开口,“出来了?”声音竟是不如当年的清澈,而是有些沙哑。
魏必也笑了笑,“嗯。出来好几年了,抱歉,一直没来看你。”
路远摇了摇头,“没来就没来,不用抱歉,出来后混的怎么样?还可以吧?”从魏必的穿着就能看出来他现在过得不错,他穿的衣服虽然不似以前的鲜艳,但是却变为了低调奢华。
魏必看着他,看着他这些年的变化,“对,半年前签了一个艺术公司,现在就是卖些画过活。”
路远笑了,是真心为他高兴,“真好,你最终还是走了你喜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