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摸了摸发间的金钗,许久不曾佩戴发饰,发间有些不适,她不想拂了阿衍的意,只能忍着,脸上也带着笑,拍了拍魏衍的肩头,笑道:“阿衍,你放心,这么多年的苦我都熬过来了,现在又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你宽心就行了,再不去鹿鸣宴,宋林就该等急了。”
魏衍有些不放心,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前世多少个下元节,他都不敢离开半步,唯恐她会出事,今日鹿鸣宴,他着实不想去,但宋林相邀,再加上,他是解元,考官张褚还专门给他下了帖子,他不能推辞,眼睛又怔怔看了看对面之人,见她嘴角含笑,不像有什么事情,便也就放下心,但还是忍不住道:“阿姐,其实今日我本想和你一起,晚上永河花灯这么热闹,我真想去看看,这鹿鸣宴一开就是一天,晚上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辰呢?一群文人,客客套套地说上一通,有什么意思?”
魏澜推着他,将他向院外送去:“去吧。不要在这里给我打官腔了。我们的解元大人。”
院门口,王嬷嬷带着紫竹等几个丫鬟在不远处候着。
魏澜看着她们言笑晏晏、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觉心里原本空落落的位置被瞬间填满,想着自己重生以来,总是刻意与她们拉开距离,有些愧疚,又记着魏衍身边的亲信思齐,处事圆滑,十分机灵,现在不过也是个半大的孩子,武艺也不精,魏衍几次出门在外,并不带他,便忍不住小声向魏衍问道:“阿衍,你这趟带着思齐吗?”
魏衍摇摇头,回道:“思齐毕竟还小,他前世武艺不精,被追兵乱刀砍死,我不太想让他掺和进来,阿姐,你对你这几个丫鬟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魏澜点头:“是啊,她们手无缚鸡之力,我怕她们再次步上前世的后尘,我不敢拿她们的命冒险。”
这样的顾虑,魏衍以前也有,可逃避不是办法,他劝道:“阿姐,她们只要一日在永宁侯府,就会和侯府扯不清楚干系。就算你把她们赶走,只要我们出事,她们就会被我们牵连,被人第一个拿来开刀。”
他叹了口气,有些感伤,继续劝道:“所以,对思齐,我没有疏离,我与莫离做了交易,如今他不仅帮我做事,还找暗影阁的人教习思齐武艺,终有一日,他会成为我的帮手。”
他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几人,想着她们不像思齐年幼,大都到了及笄的年纪,自然不能走思齐的路子,也有些茫然,或许,对于她们来说,远离也是好的方法。
“紫竹还有青衣都是我信赖的,我想着,等过一年,就给她们寻个好人家,将她们嫁了,免得跟着我受苦。可依着她们的性子,若是知道我们有事,定然也会不顾一切,所以,我一直在犹豫。”
魏衍不由笑了,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做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阿姐,你向来敢说敢做,什么时候也这么优柔寡断了,既然躲不掉,就去做好了,你上次和君大公子出远门,不带她们,我还见紫竹在你院里担心地偷偷抹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