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忍不住常常叹了口气,转眼就快要及笄了,去年夫人在时,还说等着小主子及笄礼时,定要举办一场盛大的笄礼,要让人都看看,永宁侯府的小郡主是怎样的风华绝代,艳冠豫京。
可是如今,再过几月,小主子的生辰就要到了,却没有人再来帮忙操持,就连普通的生辰礼都成了奢侈。而最近,城中关于府中的两位小主子各种谣言肆起,特别是小郡主,几次宴请,都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只怕不少世家夫人都避之不及,怎么会有其他的心思?她越想心思越消极,不觉有些感伤,却不敢再去惊扰怀中睡熟的小主子。
又等了一会儿,见她睡得沉了,王嬷嬷才慢慢将她扶到软塌上,领着屋内下人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豫京城中的贡院门口,聚了不少人。今日是秋闱结束的日子。贡生们前一日已经结束了所有的考试,依着往年的惯例,考生需要留一晚,只为方便考官们封装考卷,,做最后的清点。
主考官张褚看了看屋内贴好封条的几箱考卷,这才松了口气,忙了几日,总算平安无事的完成了任务。往年都有考生在科考途中身体不适而难以继续,或是展了卷纸等情况,甚至还有考生寻隙滋事等,今年却没有一点儿事端,顺利收了尾。
一旁的巡抚顾鄂也是放下心来,他拱手冲张褚道:“恭喜张大人,顺利完成了差事。”
“同喜,同喜。”张褚喜形于色,忙回礼:“此次科考能如此顺利的完成,多亏了顾大人在旁帮衬。张某感激不尽。”
顾鄂爽朗地笑了,与张褚共事几日,感觉相见恨晚,十分投机,他忙扶起张褚,谦虚回道:“大人客气了,我只是巡考,哪能帮上什么,此次科考,都是大人尽心竭力,日夜不休,才能安稳交差。下官定会如实禀报陛下,为大人请上一功。”
张褚知道顾鄂是个爽朗的性子,最不喜欢虚与委蛇这一套,却主动说出这样的说辞,是有意想要结交自己,几日的相处,倒也觉得这个人心思纯正,刚正秉直,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便也不再推辞,十分直接地回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他挺身站直,向门边走近几步,举目远眺,门外,围聚在院子的一众贡生,都已经收拾好行装,身心疲惫地等待着,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个矮小的身影,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站在众人中,却丰神俊朗,极为显眼。
作为本次科考最年轻的考生,本以为是哪个世家子弟为博个名声而走个过场,但巡考时,却见他行文立意新颖,思路开阔,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书写也极为雄浑有力,有大家风范,绝非池中之物。细查卷宗才发现,这是永宁侯府的小世子,名叫魏衍,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孩子在此届科考中,定然会一战成名。
顾鄂看张褚盯着人群怔怔出神,顺着目光也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孩子,想着巡视时看到的他的卷子,便叹道:“那孩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能被镇北侯府的老侯爷荐引,果然非同寻常。”
“是啊!后生可畏啊!大鹏一日随风起,乘风直上九万里。”张褚有些欣慰,如今朝中能有这样的后起之秀,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