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外,马车还等在那里,他迈入马车,伸手将魏澜拉了进去。
头上汗涔涔的,他深呼了一口气,随手将画轴放到案几上,盘腿坐在马车上,抬手拭去汗水,叹道:“真是不容易。这城中的百姓消息还真灵通,若不是我们走的快,只怕就被堵在里面了。”
魏澜也很无奈,本来想着行事低调点,没想到却这么张扬,不知道回去后,会又有怎样的舆论袭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又想到刚才君墨尘手上受了伤,抬眼看了看他的双手,虽然已经做了简单包扎,但此时早已被血迹浸染,便从车厢角落拿过自己的行礼,幸亏早上走的急,还没来得及放下,里面备有止血的伤药。
“把手伸过来。”魏澜掏出包扎的物品,将他的手拉过来,解开了上面的绷带。伤口很深,而且血口不少,但好在没有伤到筋脉,养几天就会愈合。没想到意向弱不禁风的君大公子竟然这么能忍。
她用酒水冲了下伤口,撒上了药粉,用洁净的白布包扎好,然后责怪道:“真是死鸭子嘴硬,没工夫还非要逞这个能。侯爷又不缺你这点回礼。我若不来,你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
手上的痛意早已经消散,君墨尘看看双手被得跟个粽子似的,满不在乎地笑笑:“没事,我以前中毒,比这难受多了,这不还好好的。这点小伤怕什么!”
魏澜看他又在逞强,也不揭穿,调侃道:“是是是,祸害遗千年,这点小伤定然伤不到你,你肯定能长命百岁。”
这是来时自己调侃她的说辞,没想到回来时,却被她回击过来,还真是个有仇必报,便凑近,扬起笑:“去时,你是祸害,回来,我反倒成了祸害,看来,本公子是被你祸害了!”
“得了,大公子,你可饶了我吧!”论打嘴仗,魏澜甘拜下风,她收拾好东西,掀开扯帘,见马车在不急不缓地行驶着,便问道:“我们下面去哪里?”
来此的目的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下来了,君墨尘也知道她急着去贡院接弟弟,便道:“回城中收拾下东西,用过午膳,我们就回豫京。”
魏澜盯着他,心思流转,想起昨日的事,有些惊讶:“你怎么不问我去找了空大师做什么事情?”
君墨尘对了空大师也不是很熟悉,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因为知道了空不喜欢单独会客,所以本来想着亲自领着魏澜去见了空,但却被她退却,看来她自己有对策,比去年也就放心了,其实从心里对她要做的事情很好奇,但她不提,自己又何必去问?
如今被她再次提起,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便问道:“我问,你就会告诉我吗?”“告诉啊,为什么不说?”魏澜招招手,凑近低声道:“还记得我问你的通政使林佟o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
“我来此,就是请了空大师帮我一个忙。”了空的身世,魏澜并没有打算告诉君墨尘,这件事关系重大,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但自己的计划却可以毫无保留地向他诉说,她压低声音,将自己对了尘大师的嘱托以及接下来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向君墨尘透了底。
君墨尘听完,惊叹于她计划的详尽,更诧异于她的坦诚,他粗了蹙眉,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猜测道:“你对我这么坦诚,不会我也在你计划中吧?”
“大公子果然聪慧过人。”魏澜讨好地吹捧着,脸上堆起笑,“大公子你这可不仅是帮我,想想那日我们见到的流民,你这是在积德行善。”
“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要是不帮,岂不显得我冷血?”君墨尘拿着扇子扇着凉风,让自己脑中思路清晰,或许从见到流民起,她就开始布这个局,自己反倒成了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怎么想都觉得无形中被这丫头绕了进去,还真是不甘心,好歹也要扳回点面子,便道:“得了,看在方才我们共患难的份上,我帮就是了,不过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跟流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算欠了我个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