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百里圻三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魏澜心里一惊,两人可是多年故交,稍有不慎,可能会露出马脚,她拿捏不准对方的目的,于是保守地回道:“儿时跟着师父学过几年,后来,他回了云隐山避世不出,已经好多年不曾见过了。”这话就是在告诉老侯爷,我很多年不见他了,想问什么事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你可能找到云隐山的位置?”他语气中带着无法掩盖的期待。
魏澜摇摇头,回道:“师父收我时,是在山外,我并未入过云隐山。”若是承认了,再领他去,到时候,自己的谎话岂不是会被揭穿?
好在虞老侯爷也没有多问,他蹙眉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了眼一旁的魏衍,换了话题:“你想让我收他入门,举荐他参加秋闱?”
魏澜又恭敬地拜了拜,才道:“侯爷,家弟虽然年幼,却很是聪慧,此次秋闱我们志在必得,恳请侯爷能帮忙举荐!”
虞老侯爷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踌躇,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奶娃娃,竟然想要参加秋闱?是真的怀瑾握瑜,还是不自量力?他目光沉沉,神色变得锐利起来,透着冷冷的寒意,对上那少年的眼睛。却见他并不胆怯,神色也没有一丝闪躲和慌乱,眼中透着超越年龄的镇定和沉稳。
不觉称奇,往年,朝堂之上,不少朝臣见到自己这班神色,都胆怯万分,这个小娃娃竟然敢迎面直视良久,果真是好胆魄。
便有心想要考考他,道;“你可会习文?”
魏衍知道,对方要开始考量自己了,便如实的应道:“学过一些!”
“来人!”老侯爷抬手一挥,召来一旁近侍,吩咐道:“备笔墨!”
没过一会儿,屋内便摆了张四角方桌,上面整齐地放着文房四宝。
老侯爷指了指桌上洁白的宣纸,用低沉而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便以论政为题,习文一篇吧!”
魏衍有些愕然,虽早已经做好了被考量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么突然,不过,前世他习文多年,更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了科举,进了翰林,入仕几年,对朝政也有些看法,这篇论政并不算难,便胸有成竹地拿起笔埋头开始写了起来。
老侯爷看着他奋笔疾书的模样,不禁蹙眉,连连摇头,刚听到题目就开始写,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便提笔落字,这样的文章怎么会好?若是稍有悔意,落了墨,或是错了字,而斩了卷,这文便全毁了!
虞渊换了身绛红色金丝绣纹祥云锦袍后,也信步来到了文泽居。刚进院子,远远便见四开的堂门内,魏衍迎光正埋头写着什么。
一旁,魏澜难得安静地帮忙研着墨,端得一份岁月静好的模样。祖父则坐在不远处,手扣着桌子,食指在规律地打着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