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永宁侯府大门前,便见那儿早已停靠了一辆马车,他看了看,立刻认出,那是太傅徐恒的马车。进了后院,魏澜并不在,想来是在前厅招待徐恒。他便偷偷溜去,施展轻功抹上了屋脊,掀开瓦隙向里看去。
只听徐恒的声音隐隐传来:“日前朔杨一事,我听煜儿提起,你从中出力不少,如今此事已经平息,煜儿也被陛下赞赏,我便想着来道一声谢。”
“太傅客气了,我与南王有些仇恨,还多亏了徐大公子帮忙,理应是晚辈亲自登门道谢。难能让您屈就?”魏澜说着,行了谢礼。
“你不用和我如此见外。”徐恒满脸和善,笑道:“若算起来,我与你父亲还是故交,论起来,你该喊我一声徐伯伯。”
这是在攀扯交情,向自己抛出橄榄枝?魏澜没想到,徐恒这么早就会来,前世,他向自己伸出援手时,可是选在了自己最落魄无助时,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铭感五内。
此生,相互利用可以,深交?还是算了吧。
她后退一步,疏离而不失礼貌的,道:“小女不敢高攀。太傅,您是文臣,家父是武将,一个在前朝,一个在边塞,怎可相熟?此话若是让陛下听见,我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得。太傅您德高望重,小女不敢造次,免得世人以为,我们在刻意攀扯高位,影响侯府名声。”
自古文臣和武将不可暗中勾结,否则便有祸乱朝政的嫌疑,魏澜这话说的极妙,一方面,告诫了徐恒,之前,两府之间并不相熟,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徐恒,永宁侯府今后也不会和太傅府有过深交往,
徐恒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说话竟然如此毒辣,句句直冲要害,将自己接下来的给堵住了,他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几声,向门外看了几眼,转移了话题,道:“怎么没见魏衍?”
“阿衍去了书院。并不在府上,还请太傅见谅。”魏衍虽然不打算再在书院读书,但还是要处理一些后续的退学事宜,所以,一大早便出门去了书院,办理手续,并收拾东西。
“如今魏衍该有九岁了吧?你父亲不在,他若无人看顾,只怕一生便毁了,老夫不才,虽然不是响彻豫北的学术大家,但门中弟子也是饱读圣贤书,多在朝为官,不如,让他入我门下吧,我也能照拂一二。等他弱冠,若学有所成,能承袭侯位,也算告慰你父亲在天之灵。”
他停了停,目光转到了魏澜身上,接着说道:“你如今也快及笄了吧,家中没有主母,很多事情并不方便,老夫一直盼着有个女儿,你若愿意,我太傅府,便是你的后盾。”
这个条件很诱人,不仅帮魏衍想到了当下几步,也在暗暗昭示,将来可在侯位一事上出些力,还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拿来利诱,若她还是当年的魏澜,只怕早就开口应了,只是如今,她怎么可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