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连忙摇头,否认道:“上万具尸体,我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做到,我来朔杨是为了散心,去流觞苑也是凑个热闹,和此事的关系,也就和你一样,不过是看了会儿戏。”她玩着文字游戏,虚晃一枪,却抵死不认,倒也没有引起徐煜的怀疑。
她说完,觉得有些口渴,见桌上备有茶水,便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顿时辣得直咳嗽,里面竟然是酒。
“你,不是不喝酒?”喉间如火烧一般难受,她忍不住看口问道,连自己也没发现,语气中带着丝丝嗔意。
徐煜一愣,感觉有些怪异,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喝?”见她用了自己的杯子本想阻止,又见她喝酒后这模样有些可笑,便坐在对面圆凳上,帮她重新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喝吧!”
魏澜恍惚,脑中画面一闪,像是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决定效仿虞渊,起兵造反的前一晚,徐煜在长亭为自己送别。
他是豫北的臣子,又是徐家长子,自然不能如自己这般肆意妄为,做乱臣贼子。只能于长亭之中,摆酒为自己践行。
他是不能喝酒的,年幼时曾小酌一杯,满身红肿,奇痒难忍,从此,便再也不饮。那日,他也如同现在这般,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眸中满满地不舍,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大步远处。他的背影渐渐拉长,慢慢变得模糊,却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思绪拉回,她却没有伸手去接。徐煜以为她怕这酒过于浓烈,刚刚被呛了嗓子,不敢再喝,便抬手拿起一旁的酒壶,摸了摸把手的位置,温和地笑道:“这是鸳鸯壶,壶中用机关隔开,一半是水,一半是酒。”
魏澜了然,敢情他摆着这酒,只是做做样子,她这才忙喝一口,丝丝清凉的水流顺着喉间滑下,瞬间变缓解了刺痛。却听徐恒问道:“玉灵山之事你知道多少?”
“此事恐怕和陛下有些关系吧。”魏澜敛住笑意,郑重地答道,“如今,到处盛传,此乃天谴,若是坐实,只怕流落边境的几位王爷,不能善罢甘休吧。”
“你还知道些什么?”
“之前听人提起过当年玉灵山一事,以前自是不信,但那日一见上万的尸骸,便也信了。”
“你听谁说的?”徐煜墨玉般的眸中掠过一丝冷意,道:“你若不说清楚,恐怕,我不会帮你出城。”
魏澜露出讨好的表情,摆出求人的姿态恭维道:“我在豫京时,就常听人说,徐大公子你温润如玉,待人温和,而且古道热肠,连无家可归的乞丐,都会施粥救助,更何况我们还有一面之缘,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徐煜冷笑一声,依旧面色清冷,不为所动,道:“你惹了这么大的篓子,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