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汝成的五原郡八千郡兵,被七百鲜卑骑兵一冲即溃,方汝成跑的帽子都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得亏是鲜卑人急于北归,没有追杀,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兵马,仅仅是一轮冲阵,就让五原郡兵损失了近千人,而定里郡那装备简陋的两千人马硬杠鲜卑骑兵,虽然最后还是被曲比突破阵而出,但他们却留下了三百多鲜卑人的性命。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方汝成觉得丢了大脸,十分沮丧,但他却知道,这次鲜卑人入寇,几乎被全歼,只有曲比突带三百余骑逃脱,这可是不世之功!自己表现得不咋样,但好歹也是出兵参战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总能分得一些军功不是。
怀着这样的心思,方汝成收拢了被冲散的人马,就随着定理的兵马,一起去与武沛和令狐不凡会合。
武沛和令狐不凡攻破喧卑大营后,对逃出大营的曲比突,没有过多的追击。
在他二人想来,五原郡方汝成即便不会全军出动拦截曲比突,但五原有一万多兵马,最少也会出动五千吧,加上定里派出的两千人马,七千人马对上丧家之犬的曲比突七百骑,用人堆也能把曲比突堆死。
可当他两个看到狼狈不堪的方汝成时,都大吃了一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知道详情后,二人都只能是苦笑不已,八千兵马竟然抵不住七百鲜卑溃军,这方汝成的统兵能力还真让人无语。
不过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方汝成的官职和令狐不凡同为正四品,两人平级,武沛就更不要说了,只是一个五品武夫而已。
得知令狐不凡手下的两千人马,虽然也没有把曲比突留下,但在付出八百余人的代价后,也截杀了四百多鲜卑人。
武沛也不禁暗赞,定里边军的悍勇。
这个时候,任道善也赶来了这里。
在以前乌鲁达的中军大帐内,任道善、令狐不凡分坐上首,方汝成和武沛分别坐在下首,其他将官都分列两侧。
武沛原本不应与三郡的郡守坐在一起,但谁让他是这场战斗最大的功臣哩。
这是令狐不凡力排众议,执意让武沛坐在他身边,武沛几经推辞,也没有让令狐不凡改变主意,索性就安然入座了。
方汝成是没有办法,谁让形势比人强,他还要指望着任道善和令狐不凡,分润些功劳,让他渡过这次难关哩!
从昨天中午乌鲁达率兵到云中府城下,到现在,整整已过去了一天时间。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可是让任道善大开了眼界、惊掉了下巴,他做梦都不会想到青山营能抵挡住鲜卑骑兵,还将五千鲜卑骑兵打得溃不成军,全歼于云中城外。
这还不算,还在定里边军的协助下,一举攻破鲜卑人大营,除了左贤王曲比突跑了以外,基本上又全歼了留守大营的五千鲜卑骑兵。
一天时间里,武沛的青山营,仅凭一己之力竟然团灭了此次入寇的一万鲜卑人。
这已经超出了任道善的认知,让他怎能不惊骇万分,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感慨的时候。
一战歼灭一万鲜卑骑兵,击毙中部鲜卑大单于,这是多大的功劳呀!
报到朝堂之上,估计皇帝都得献俘太庙,告慰历代帝王了。
这么大的功劳归谁?怎么分?分多少?这才是任道善考虑的最重要事情。
三位郡守和一众将官在大帐内坐定后,任道善率先开口说道:“令狐大人、方大人,这次鲜卑万人南下劫掠,幸得黄天庇佑、陛下隆恩,又有我三郡同心、将士用命、众志成城,击杀乌鲁达于阵前、全歼来犯之敌,扬我国威,振我民心,立下不世之功,实乃可喜可贺呀!”
武沛的青山营归属云中郡,名义上是任道善的部属,青山营的功劳就是他任道善的功劳,这就是我们这位任郡守的逻辑。
但青山营与郡府的关系,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看他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都忍不住腹诽不已,这任道善的脸皮还真厚呀!
令狐不凡对任道善的作为十分不齿,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脸上尽显鄙夷之色。
武沛对功劳不太在意,决定打这一仗,他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检验青山营的战斗力,强军只是操练是练不出来的,只有经历血与火的考验才能培养出铁血强军,这一点青山营做到了。
第二个是要让青山营扬名天下,武沛知道这个时代有了名声和名望才能聚纳天下贤才,有了人才他的势力才能越来越大,这份功劳足以让他武沛和青山营天下皆知了。
至于论功行赏,他还真不是太放在心上。
方汝成可就不同了,他先是畏敌如虎,不敢出战,后又阻敌不力,一战而溃,是急需分一些功劳,抵消守土不力和兵败的责任。
所以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说道“是呀!这都是陛下英明,将士用命,才取得如此战绩,这可是这几十年来我们北地最大的一次胜利了,”方汝城符合着任道善,又说道:“任大人、令狐大人,我们要立即起草奏表,向陛下和朝廷报捷呀!”
方汝成这是换着法子,提出了功劳怎么分配的问题,众人都是久在官场,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次虽然鲜卑南下,没有入寇定里郡,而令狐大人,闻贼而动,不计安危,率兵来援,此等高义,让人钦佩,我看还是让令狐大人先提个章程,我们再议吧!”任道善笑着对令狐不凡躬身一礼说道。
任道善心里清楚,方汝成这次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他得看自己和令狐不凡的脸色。
在这里有发言权和决定权的人,就是他和令狐不凡,他想先探探令狐不凡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