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年一包身子桌前压了压,声音低沉道,“最近这一两个月长安城里发生了好几桩命案,你们乔装打扮突然跑来鬼市,一定是为了查案!”
没想到年一包看着五大三粗,木楞木楞的一个人,实则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杜班石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也不必瞒你了,是,我是前大理寺卿杜班石,躺在楼上的那位也正是金吾卫上将军宋几,如你所说,我们来鬼市确实是为了办公事,只是中途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才弄成这样。”
“没想到我年一包竟然跟朝廷命官结下了梁子,看来我要一雪前耻有些难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你们,让你们去见阎王爷,也省的我浪费时间。”
“你会出手相救,证明你并非大恶之人。”
“呵!”年一包抬掌朝桌子拍了下去,横着眉,怒着眼,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满眼杀气的看着杜班石,“别把我想的这么好,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是开救世堂的,我恶起来,连老弱妇孺都杀!”
那浓眉直冲入冠,一脸狠劲,确实凶得如同一个土匪头子。
杜班石淡然自若,冷冷的看着他,说:“不打不相识,今日你救了我们,他日只管你一句话,我杜班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替你办,就算是要我的命也行。”
“去你的,大爷可不稀罕你这条贱命!”年一包满脸嫌弃,然后提起酒壶自顾自喝起酒来。
杜班石欲言又止,最后只说:“那我不打扰你了。”
一听他要走,年一包突然喊道“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杜班石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问,“什么事?”
年一包收敛起刚才凶恶的样子,严肃了几分,认真的问他:“你们在鬼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你们受这么严重的伤?而且查案又怎么会查到鬼市里去?还有昨天跟你们一起的那个书生,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出来?难不成,他已经……”
杜班石打断他的话:“年一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为什么?”
“因为此事关乎多条人命,一旦我们来这里的事被朝廷知道,便是杀头的大罪,所以,还请你保密。”
“要我保密可以,我要酒!”
“没问题,今日你想喝多少酒都算我的。”
年一包哈哈大笑,拍桌大喊:“小二,给大爷我来十壶上等的好酒。”
小二老远应答:“好嘞。”
能堵住他的嘴,什么都行。
杜班石不打扰他的雅兴,起身上楼,可刚踏上去几步,不知什么东西就从自己的袖子里掉了出来,“哐当”几声滚了下去,正好滚到趴在楼梯下那只狗的旁边。
一看,原来是那块沾着青苔的玉佩。
狗见状,立刻叼在嘴里,向邀功的孩子一样叼去给年一包。
等杜班石反应过来时,那玉佩已经到了年一包的手里,他疾步过去,面色严肃:“这东西不能乱碰,拿来。”
年一包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仔细端摸着手里那块冰冰凉凉的玉佩,指尖将上面的青苔抹了抹,皱了皱眉头,眼底忽而一深,口中嘀咕道。
“这玉佩,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