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海一脸疑问。
昨天审问刘老头的时候,明明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怎么宋几就肯定是他了?
他们正在骑马回衙门的路上,宋几放慢速度,看了一眼贾海,然后目光盯着前方,说:“这个朱尺刘看上去一把年纪没什么威胁,不管怎么审问也不肯开口,可是饲养光蛊需要在冰寒之地才能养成,可见常年待在那种坏境里的人一定会寒气入体,导致身体出现毛病,而且一定耐寒!朱尺刘屋中有衣不穿,有水不烧,双腿又抖颤得厉害,当时我命人在屋中安放炉子,只有朱尺刘一个人坐在离火炉最远的位置,为了证明我猜测的没错,所以才故意放走他,他一系列的举动都证明了我的猜测。”
贾海恍然,又问:“那大人又是怎么知道那些蛊养在地窖里,还设在床底下?”
“光蛊见不了光,朱尺刘又住在西市,唯一的可能就是将地窖设在屋内,我用手碰过他屋中的墙,靠近床旁的那面墙最冰,所以断定,地窖一定就在床底下!”
“大人果然厉害。”
“可就算现在抓到人,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人是朱尺刘杀的。”
“他喂养乌鸦控制它们,现场唯一出现过的就是乌鸦!可见这几起命案都是他所为,进了咱们金吾卫衙门,就不信他不开口!”贾海面露凶狠。
宋几看他一眼,警告他:“不管什么审问,都必须留活口。”
“明白!”
宋几拉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朝朱雀门内奔去。
数名金吾卫士紧随其后,一路上雪粒如泥。
朱尺刘被带回金吾卫衙门后,贾海就亲自上阵审问,但不管如何审问,他始终不肯道出自己喂养乌鸦的原因,也打死不肯承认是自己杀了何云礼、易太傅和苦头陀。因宋几交代过必须留下活口,贾海也看审问的差不多了,便暂且命人将伤痕累累的朱尺刘扔到了牢房里。
牢中阴暗,血腥味浓重。
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里面散发着闷湿湿的气息,席卷在人身上,感觉无比发痒。
朱尺刘趴在地上的稻草上,满脸伤痕,唇角带血,充斥着血泪的眼睛虚弱的盯着牢房上空那个狭小的铁窗,光线很暗,不带温暖的散了进来。
正这时,一只乌鸦扑通几下,落在了铁窗外面。
“呀!呀!”
乌鸦的双瞳红的似血,浓重而浑浊,一双只爪子也因为被剥去皮以致布满血丝,尖细的嘴角上沾着黏糊糊的液体,十分诡异,此时,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正阴森的盯着朱尺刘。
这只,似乎就是之前秦苏看到的那只与众不同的乌鸦!
朱尺刘也看着那只乌鸦,心底感到了一阵骇意,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张了张嘴却喊不出一个字来,身体更是动弹不得。
“呃……呃……”
他挣扎了一会,那只乌鸦飞走了!
牢房里陷入寂静……
半个时辰后。
牢中传来消息,朱尺刘咬舌自尽!
死了!
贾海一听,当即脸色青白,赶紧急匆匆跑去将此事告知宋几。
“大人,不好了,朱……朱尺刘……在牢中自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