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玄转头看向大门,门口的守卫回头冲望月玄眨一只眼。
你玩无间道呢!都是圣殿骑士团的人还要互相安插卧底,你们这里的水怎么比组织还深。
伊凡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碘伏和生长因子喷雾:“如果你想知道我的事情,不如直接来问我,而不是去找安东尼奥,这样我会更高兴一些。”
“让别人去揭开自己伤疤,我可没有这样的癖好。”望月玄反坐在椅子上,看着喷雾瓶外侧的小水珠一条一条往下流。
伊凡虽是站在圣殿骑士那一方,可平心而论他对自己也算照顾。对他,望月玄很难生起恨意,但并不会因此放过伊凡——他答应过赤井秀一和阿兰,会替克里斯蒂安报仇。
伊凡撩起黑的衣服,从药箱里找到小剪刀把纱布剪开:“这算不上什么伤疤,都是过去的事了。”
“既然觉得已经过去,为什么那晚没有杀了我?失去亲人的感受可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即便生活的忙碌足以让人短暂遗忘那种悲痛,但等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时便又会重新想起,那些人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到和他们有关的物品都会想起他们生前做过的事情,每吃一口他们曾做过的菜都会回想起餐桌上的欢声笑语,看到手机就会回忆起他们生前打的最后一通电话,他们在电话里笑着说:“马上就要到家了,小黑想不想我们呀。”
想,怎么会不想呢,可惜只能永远想着,双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沾满碘酒的棉球在后背上一点一点移动,帮他消毒的伊凡开口了:“你是对的,我永远也忘不了1994年的那一天,他们说我们有自己的护照,我们是一个国家,他们说我们应该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斗,他们说我们要给下一代一个美好的未来。我听信了他们的话,博达纳,我的儿子,那个时候他还只有我的腿高,他的未来还很长,不应该在一个充满犯罪的地方长大。”
“那年12月,俄罗斯进入我们的土地,沃瓦鼓舞着我们一起加入军队,他们看着我,我同意了。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我常常在后悔,如果我没有同意,我的家人、我的兄弟们是不是就不会死?经过短暂的训练,我们被派上了前线,结果在第一天,沃瓦就被子弹打断了一条腿,医生来不及救他,他睁着那双宛如宝石的绿眼睛死了,眼里全是不甘和懊悔。其他人没有看到,或者说就算看到了也没办法改变,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俄军发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我杀红了眼,可在战场上,谁又不是这样。这场战斗持续了三天四夜,等战斗结束我才发现,和我一起来的兄弟全部都死了,缺胳膊少腿的尸体是常态,有的连尸体都没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