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见谅,我们少爷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眼下大人正着急上火呢。”
“偶感风寒?”门房已经进去通报。
连迟在门口琢磨了一会,一个小小风寒需要这么大的阵仗?院子里还燃着火盆,火盆里一片片的黄色极为扎眼。
“我看这里头有古怪。”冬叔在外头当兵这么些年也颇懂药理,他使劲嗅了嗅,“酸枣仁、白籽仁、合欢皮、夜交藤、石菖蒲、远志……这不是治风寒的方子,是安神药。”
连迟微微歪头,冬叔对药理可不止是略通,凭味道识药材,这是从小苦练才能有的本事。
她在四面山练了那么久,也只是能闻出几味常用的,冬叔这本事,倒是可以跟师叔有的一拼。
冬叔平日不显山不漏水的,没成想是蚌里藏珍珠,铁盒藏锥子,深藏不露啊
“啊呀啊呀,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裴天良人未至声先到,连迟抬眼一看,一个白胖胖的中年人,笑容和蔼,倒是跟钱老板有几分相似。
只是脸上难掩疲色,“肖捕头见谅,冬牢头见谅。”他丝毫没有官架子,冲着两人作揖。最后才转向连迟,“这位想必就是名震江南的连青天吧。”
连迟有些羞赧,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将狗官的信递给了裴天良。
狗官很是贴心,只是说这案子出现了新的证据,希望裴天良帮着打点一下,还特地点明自己正跟皇上贵妃回京,没空来。
“呵呵呵,我这个侄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张狂啊。”裴天良收起书信,脸上还是挂着笑,“你们找到什么新证据了?”
没等连迟回答,肖歧一反常态地开了口,“眼下还未证实,只是有所怀疑,等确定了再向知府大人禀报。”
肖歧这是摆明了不想说,裴天良面色不改,“也是也是,这样,我派季平帮着你们,你们有任何需求只管告诉他,他都能帮你们办到。”
裴天良话音刚落,一个高瘦的男人从院子里走上前,他黑袍裹身,长剑在侧,一双眼睛宛若星玉。
这就是季平?连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长得倒是不错,与七娘也算相配。
裴天良注意到连迟的眼神,却是会错了意,“季平尚未婚配,家中也有房屋土地若干,连青天若是有意,我可以做媒——”
“不必。”肖歧突然上前一步,将连迟挡在了身后,“她已有婚配。”
“呃……”裴天良摸摸鼻子,“现下院子里头忙得很,要不请各位移步前头,晚上我再为各位接风洗尘。”
“不必劳烦。”连迟摆摆手,突然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令公子可是凤阳推官裴瑶?大人临行前特地嘱咐我要拜见一番。”
“正是正是。”裴天良局促地点点头,“可是不巧,瑶儿他突发风寒,卧床不起,实在是不太方便见客。”
“风寒?”连迟突然掏出一张符咒,“这是院子里头烧的符咒,只怕令公子不是风寒,是中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