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剑摇摇头,“那小花娘看着不太机灵,只说那女人让马三放人。”
“放人……”连迟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有呢?那女人有什么比较突出的特征吗?”
“小花娘虽说人不机灵,观察倒是仔细。”高剑挨着门框,循着连迟的目光,也往楼下看去,“她说那女人实在太美了,可一看就不是富贵人家的美人。”
“怎么说?”连迟突然像看到了什么似的,皱着眉头。
“小花娘说女人的手十分粗糙,还有茧子,不像是弹琵琶古筝的,倒是像个做粗活的。”
高剑瞥了眼连迟,又瞥了眼楼下,哑女正在三楼的走廊熬药,“你老盯着哑女做什么?”
连迟退后一步,微微仰头,“我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哑女到底是怎么进的欢楼?”
“马三掳来的?”
高剑讥讽地挑起嘴角,“他哪有那胆子跟狗官抢女人。这我也给你打听到了。”
“这些花娘说,是哑女自愿来的欢楼。”
“自愿?怎么可能?”
“确实是亲眼见着哑女自己走进欢楼,具体怎么回事,也许可以问问她?”高剑嘴朝里一努。
月妈妈期期艾艾待在软塌旁,其他人正围着赫连讨论马三那颗人头是真是假。
连迟手一招,月妈妈就颠颠儿跑来了,她可早就不想在里头待了,再待下去,只怕肠子连着胃都要吐出来了。
“哑女怎么进的欢楼?”
月妈妈一怔,“她自己来的呀。”
她似乎是怕连迟不信,“就是十多天前的晚上,她自己个儿进了欢楼,还说要找马三。”
“说?”连迟眉头一皱,“她怎么说?用嘴还是用手?”
整个上元县会手语,能跟哑女交流的人绝不超过十个。
“嘶……”月妈妈细细回忆了一番,“是雅文帮她说的,雅文看得懂她那瞎比划,她俩关系好像很好。”
“那时关系就很好?”连迟走至楼梯边,盯着楼下的哑女,隐隐约约觉得有哪儿说不通。
“对,我还奇怪呢,不知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月妈妈咂咂嘴,“也不知是不是这雅文转了性子了……”
“可高安说,哑女是被马三掳走的。”连迟想起那日高安说的话来,“海岳尚可倾,吐诺终不移。”
他到底是跟谁许的诺,连迟本以为是哑女,可转念一想,似哑女这般善良的人,怎么会让高安去顶罪?
“高剑,你再去一趟牢里,问清楚高安,是谁告诉他哑女被人掳走,又是谁让他许诺顶罪,告诉他,他要是再不说,哑女的命都保不住了!”
高剑点点头,刚要走,突然回头说了一句,“袁婆婆还是没找到……”
“汪汪汪!汪!”
突然楼下传来几声犬吠,连迟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袁婆婆养的大黄狗嘛!
只是……它嘴里叼了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