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自从李云失踪后,便浑浑噩噩,终日昏睡,身边也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服侍,说话都得靠吼。
六宝那边更是一无所获,守木炭的哑巴内向得很,听说小时候被一场大火烧坏了嗓子,也毁了面容,终日都要蒙面,从不与人交流。
刘老太太那里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话来,自从刘鹤生死后,那些个丫鬟哪儿还当刘母是主子,见刘母房内灯熄了,便关起门玩骰子了。
看来只能指望明日能在赵小姐那儿探探消息。
……
已是子时,梆子声响了三下,看门的小厮阿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窝在大门背后的角落里,想着眯一觉。
“哎哎哎。别在这睡。”德叔踢了他一脚,“小心陈恩望看见了罚你工钱。”
“他算个什么东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阿满嘴上啐着,却还是坐直了身子。
德叔抿了口白烧,长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
刘鹤生他千方百计要夺永和窑,最后却便宜了陈恩望。
宅子里的下人都是李父李母在的老人,多多少少还念着李家的恩情。
“说起来……是咱们小姐命不好啊。”
阿满来了精神,“我可听说,小姐是被刘鹤生活活砍死的。听说小姐的院子里,夜夜都有哭嚎声。”
“胡说。”德叔眼皮早就耷拉了下来,瞪着双浑浊的眼睛,“嚎什么?”
“我的手呢……我的手呢……”阿满捏着嗓子学了女人,“一边哭嚎,还一边用断手敲门……”
“咚咚咚……还我手来……”
德叔懒得理他,眯上眼睛,准备也歇息一会儿。
“咚、咚咚……”
“阿满,别闹。”
“咚、咚咚……”
“阿满……”德叔睁开眼睛,却看到阿满面色如土,两眼发直,浑身颤抖,半张着嘴,“不、不是我敲的……”
德叔只觉汗毛竖立,背后起了一股密密麻麻的白毛汗。
他与阿满屏息,死死盯着门外。
这回却没有声了。
“德、德叔……”阿满心砰砰砰直跳,脸吓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
“不怕。”德叔稳住心神,递给阿满一根棍子。
他猛地灌了一壶酒,悄悄来到门边。
透过门缝往外头瞧,外头只余几片枯叶,和一只老猫。
他正要放下心来。
“咚!”声音又传来。
德叔心猛地一跳,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
他低头一瞧,地上躺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是、是人吗?
他还没来得及细瞧,黑乎乎的东西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德叔的脚踝。
德树瞬间觉得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上慢慢爬了上来。
因为他知道,这只“手”没有五指,只有光秃秃的手腕子……
“德……”黑乎乎的东西费力抬起头。
德叔一瞧,大吃一惊,“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