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传来重物被大力砸到地上的声音,随后听筒归于宁静。
探员耸了耸肩,十个受害者的家属有九个都是这样的表现,他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被冒犯的恼怒感。
“打完了?”
“对啊,打完了。”
“哇,你可真是勇士。”
同事瞪大了双眼,大拇指竖起,纷纷凑过来问他对方作何反应。
过于夸张赞誉的语气让他暗自冷笑,要不是这帮媚上欺下的人互相推卸,这桩打电话的任务又怎会落到自己身上。
作为退休的老将军,现任政府部门二把手,朱正杰的名字不可为是大名鼎鼎。
都怕打电话告诉他儿子的死讯遭到怪罪,轻则降职,重则开除。
“什么反应,你们给他打电话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探员唇角勾起,鄙夷之意油然而生。
“切,不说就不说。”
…
对这个独子的感情,朱正杰非常复杂,爱恨交加的同时还有难以说出口的愧疚之情。
朱瑞龙生母死掉的事情,自己多多少少有一点责任吧,但谁会愿意跟一个黄脸婆同床共枕呢?
爱美喜新难道不是人的本性吗。
那一点愧疚连持续区区三周都没有,疯婆娘死后便是日夜的寻欢作乐。
至于朱瑞龙?自己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零花钱,他能过的很好。
但是他把薇薇给吃掉了,这让自己大为震怒。
平心而论,薇薇是所有自己的情人里,无论是身材长相还是性格,都是最讨自己喜欢的,不然也不会把她娶入家门。
倒不是对她多上心,可惜的只是这样的一个美人儿,还没享受够,就香消玉损了。
逐渐的,朱瑞龙长大了,自己也老了,有时候确实会感到很孤寂,想有个可以说话的对象。
毕竟是血脉的延续,儿子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步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平日里除了要钱或者出了事,朱瑞龙几乎不会联系自己。
因此,他五天没有联络自己,朱正杰并没有所想。
还记得他第一次吃人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打电话给自己。
“爸爸,我…我杀人了。”
不为别的,就冲着这句十八年没喊过的爸爸,朱正杰也会全力以赴的帮他掩盖。
可如今,他却死了。
看着躺在兵部冰冷地板上的儿子,朱正杰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感。
…
“法师,门外有人求见。”
密臧收起手上的针,他最讨厌自己办事的时候被人打扰。
平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怀胎七月的孕妇,除了从嗓子眼里发出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的咿呀声,四肢都被铁链锁在铁窗上。
两侧的太阳穴以及涌泉穴都被极细的银针插入。
“乖乖的,不要叫。”
蓝色眼眸浮现出一层足矣上万千少女心甘情愿沉溺其中的深情,他温柔的伸出食指与拇指,大力掰开孕妇的嘴巴——一片血肉模糊。
“如果你不想失去别的牙齿的话。”
她的门牙与舌头,都被密臧法师用铁钳硬生生的掰了下来。
身穿黄色袈裟的弟子恨不得以脸贴地,生怕下一秒躺在那张床上的变成了自己。
他很清楚,师傅最烦别人在办事的时候打扰自己。
“是谁?”
“他说他叫朱正杰,是朱瑞龙的父亲。”
…
“诶?怎么粉丝团发了这么多照片?”
一个id名为“小邱放心飞,i邱永相随”的账号,发布了一组九宫格照片,主人公正是刚坠楼的小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