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秦瞟了一眼那张身份证,得知他叫李察。
现在隔间已经满员了,下铺的姜秦和李察,以及上铺的两个蒙头大睡的旅客。
晚上八点,因为还未彻底离开西北,车外依旧明亮如白昼,名为李察的人似乎格外不适应。
他想睡但睡不着,如同睡眠障碍者。
姜秦心中默默评价,哦,城里人的特有毛病,睡不着觉。毕竟不用干农活儿,身体消耗根本达不到需求,又因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内分泌失调,长期处在亚健康。
小推车经过,李察叫停了它,在里面挑挑拣拣,但始终没有选择。
服务员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您到底要啥?”
“有千岁山么?”李察认真且挑剔道,“我只喝那个牌子的矿泉水。”
“没有!实在不行你买瓶酒。”
李察的目光探寻在小推车中:“那……有黄酒吗?我只喝沙洲牌,必须得是九年份的,我刚巧带了热酒器。”
服务员没忍住,挖苦讥讽道:“您是哪家的大少爷?您这么讲究,出门怎么不带个女仆?”
“没办法,大学不让带女仆,莺她没跟来……”李察有些无奈,挑了瓶二锅头,付了钱,“下一站是哪儿?”
服务员熟练回应道:“关中东,是个大站,有卖打火机,有时间抽一根。”
李察点点头,随后又从行李箱中掏出了小酒杯,无聊地喝起了闷酒。
此时姜秦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从李察的箱子中传出的。
姜秦一瞬间打起了精神,眼神变得锐利。
隼贩子么!
“哥们儿,我不是隼贩子。”李察已经察觉到姜秦的探寻,立刻解释道,“是我养的一只鸟,比较独特,鸣叫起来像隼,叫阿特莉丝。”
他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鸟笼,笼中是一只好似燃着火的长尾翎修长蓝鸟。
姜秦认不出这是什么品种,但至少不是他们西北的濒危鸟类,打消了瞬间暴起控制李察的心思,轻声道:“车上不让带活物。”
李察毫无愧疚,嘻嘻哈哈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特意藏起来了,哥们儿,我敬你一杯,你替我保密。”
李察借着这个机会打蛇上棍,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酒友,攀谈起来。
姜秦没有拒绝李察,闻着那股酒香,他确实有些馋了。
虽然二锅头的味道并不是他喜爱的,但也总比没有强。
姜秦不是什么社恐,他不介意李察的问东问西,相比于乡里那些卖弄资历的长辈,和李察的交谈算是比较轻巧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