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小的来老的,没完没了。
“也成,回去叫你老子来……”
陈敬漫不经心地说着,忽地墨染长衫翻涌,身形闪动。
锵——
刀光闪烁。
一柄墨金饕餮纹长刀,直直贴着那锦衣少爷抖如筛糠的惨白面颊。
嗤!
长刀洞穿他被碾碎的小腿。
顺着一抹刺眼腥红,在巨力下掼入地板。
陈敬面色温和,看着他脸上被锋刃刺破的殷红,轻声道:
“若是敢说个不字,老夫当着他的面剁了你。”
“剁……”
年轻公子双眼瞪如鱼泡,倒抽着冷气,脸色涨成猪肝色,浑身剧烈震颤着。
他惊惶地看了眼那刺进腿里的金刀,污血腥浓,吓得肝胆碎裂。
会死的……真的会死!
大脑中忽有一阵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他妈是疯了,怎么敢犯这种浑?
顾不得撕心裂肺的剧痛,他一把扯下腰上钱囊,叩头如捣蒜,颤抖道:
“陈,陈公……错了,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是我犯了混,家里万万不敢得罪您的,留、留我一条命,日后我必对您奉宗称祖,求求您,饶我……”
“啪。”
陈敬一脚将那钱袋踢开,懒得看他一眼。
只淡淡侧眸瞥了一旁两股战战的中年男子,随口道:
“林芝豹,将他打发掉。”
“待会儿,提头来见我。”
……
风还在刮。
雨只管下。
哭天抢地的求饶声中。
惶急的脚步声一点点隐没在暴雨里。
带着血的嚣烈。
……*……
真,太真了。
污泥脏血,腌臜黄汤。
壮心彪炳,金刀凛冽。
一直到再听不见一声哭喊,惶急脚步声湮灭。
陈敬才将目光从染了血的指尖收回。
破旧小屋中,烛火飘摇。
这须臾间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大梦。
便真是梦,也算值了。
一辈子难能这般扬眉吐气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