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说你家里人生病啊,我是有心帮你接到上海城里去治,你又不开口,我只能设法多给你一些钱”
段鹏举眼泪都下来了,直握住井上的手,一个劲儿念叨着秋先生就是我们家的保生佛啊,差点儿当场就要给井上跪下磕头,井上连忙端起酒杯止住了段鹏举:“啥也别说了,今天晚上就继续拜托你了,这么特殊的情况,就当是满足我小小的任性吧!”
眼看井上英秋几乎彻底露底,藤本达也面如寒霜,好在那个段鹏举非常懂事,收了订金后根本不往下问,只是一再保证今晚让秋先生和朋友们玩的开心玩的尽兴。
搞不好还能在夜里打上来一两条鲔鱼,请秋先生和汪先生好好饱下口福。
段水根正在帮娘烧火做饭,这些话有的进了他的耳朵,有的压根没听见,听上去老爹已经答应了带秋先生等人今晚偷偷出海,怪不得老爹命令自己不准言语。
今晚天候晴朗,有天文大潮,除了月色不明外,确实是个夜捕夜钓的好时机。
可问题是即使以段水根这半大小子赶海的经验,也能隐约预感今夜海上有大雾,难不成老爹这种老鱼把式,船头老大看不出来?
那,他们硬要出海到底是要做什么?
就这么老爹陪着秋先生汪先生吃吃喝喝直到下午,几个人连稍稍休息的意思都没有,天一擦黑,立刻收拾好悄悄出了门。
临别时,段鹏举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沉默的劲头,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只是深深的瞥了一眼段水根。
水根会意这是什么意思,也不去送爹爹,只是把段鹏举交付的银洋贴身藏好,在灶头上扒了一大碗梅干菜蒸饭,估算着时间差不多,水根一抹嘴就悄悄出了门。
他四下张望着,四下里夜色已经完全降下来了,既然不准出海,夜晚的渔村没什么闲人,段水根不敢多待,发足狂奔,一门心思的直往村西头的段老太爷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