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校长胸膛里有一团火在烧，此刻疲惫全消，拳头也握紧了，大吼一声：“她亲爹打小不管她，凭什么就得辍学给他看孩子去？她不去亲爹就要打她抓她去，她亲爹曾经打折过她亲娘的腿你们知道吗？她凭什么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凭什么？”</P>

声音太大太激昂，不远处一群栖息在树上的鸟儿，被惊得飞起。</P>

每个人心中都在回荡三个字：“凭什么？”</P>

包括刚刚收拾好书包，与老师们一起下楼的学生，他们还年少，还没学会运用这个问题：凭什么？</P>

凭什么他顶着父亲的称呼就可以为所欲为断人学业？凭什么他啥活儿不干还要吆五喝六吸烟喝酒打骂妻儿？</P>

好几个孩子浑身颤抖，来雪莉更是攥住了欣欣的胳膊，借住她的气力挪动脚步。</P>

他们也想问自己的父母，凭什么？可是不会问，因为已经预知，问问题的后果。</P>

凭什么揍你？因为我是你爹！</P>

凭什么要依着你？因为我是你爹！我贡献了一颗致命的蝌蚪，你才能来到这个世界。</P>

可是我从来没有要求过，来这个世界做你的孩子。</P>

冷燕秋背着个硕大的新书包，玫红色，对她来说太妖艳了，可她愿意背，因为这是班主任深沉的爱，像她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甚至小有污名的学校里感受到的众多温情。</P>

“孙老师，您看需要护送哪几位老师回家，辛苦您了。同学们这边我安排，我等都走了再走。”</P>

小姑娘站在楼道斜斜的光影里，眉眼沉静，安排周到。</P>

孙老师：“你别成天跟多大人似的抢指挥权，你还得有人送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