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之上。</P>

今个儿的风甚是嚣张。</P>

呼啸的海风吹到天涯，不仅寒意浸体，还裹挟着尘世间难尝的苦涩。</P>

小女孩长长的睫毛一颤，眼眶中的泪珠将涌未落。</P>

她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唇，袖中的小手局促不安地握紧，不知不觉间背后的衣衫已被汗渍浸透。</P>

在得知明玉可能是“敌人”之后，小女孩哪怕心中害怕，也努力不让泪珠落下。</P>

她的神情也比此前坚定了许多。</P>

或者说，倔强了许多。</P>

不愿向“敌人”低头的倔强。</P>

这是小孩该有的“孩子气”。</P>

“挺好。”</P>

明玉脸上的笑容不减分毫，他打量了小杨婵一会儿，点头说道：“我与你阿娘认识，她随我学道时，与你一般大。”</P>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小女孩再度发怔。</P>

倔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丝质疑。</P>

她也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明玉。</P>

青衫玉带，衣袂飘飘，一双剑眉之下星目璀璨，俊朗的脸上始终挂着闲雅的微笑。</P>

这温柔的样子，妥妥的邻家大哥哥形象。</P>

“骗子，明明比阿娘还年轻！”</P>

她的小嘴瘪了瘪，眼神中写满了对明玉的不信任。</P>

明玉哑然失笑。</P>

他反问道：“那刚才，你怎么就相信我主持修订了的天条？”</P>

“你甚至都不知道天条是什么。”</P>

小杨蝉的目光又是一呆。</P>

是啊，她都不知道天条是什么，怎么就相信了对方主持修订了所谓的天条。</P>

并且下意识认为人家是“敌人”？</P>

她张了张嘴，紧张的情绪使得小女孩藏在袖中的手又捏了捏。</P>

一团乱麻的小脑袋处理着超过自己常识的问题。</P>

好半晌，她终于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脆生生地回道：“因为‘仙’！”</P>

明玉问：“什么是仙？”</P>

女孩这次回答的很快：“阿娘说，仙，就是山里的高人。”</P>

“就像……就像……”杨婵的小眼神瞄了瞄明玉，小声道：“就像你一样。”</P>

山崖前的他，比自己高一大截。</P>

应该就是阿娘说的“仙”！</P>

想到这，小女孩眼中的光彩越来越亮，她渐渐相信了明玉的话。</P>

他可能真的与阿娘认识！</P>

“可既然认识，但为什么又说不救阿娘？”</P>

“因为天条？”</P>

“天条是什么？”</P>

“娘又为什么犯了天条？”</P>

女孩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P>

她又想起来了坏人冲进家里“抓”走了阿娘。</P>

阿父不见了。</P>

哥哥不见了。</P>

自己又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P>

然后，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像是不要钱一样。</P>

小杨婵伤心极了，哭得稀里哗啦。</P>

明玉叹口气。</P>

俯下身子，将小杨婵揽到跟前，轻轻抚去她的泪珠。</P>

“这些不是你现在要想的。”</P>

“既然到了我这，就先与我修行吧。”</P>

“就像你娘小时候一样。”</P>

不知道是明玉温柔的话语安抚了小杨婵的心境，还是最后一句话赢得了她的信任。</P>

总之，小杨婵不哭了。</P>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P>

孤身一人的她，唯一能做的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