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营地内烈焰冲天,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营帐,将雪地染成诡异的赤红色。士兵们慌乱地提着水桶来回奔命,救火声、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混乱。浓烟中,黑山军如鬼魅般穿梭,弯刀不断撕开袁军的防线,每一次挥砍都带起血雾。
西凉铁骑如神兵天降,铁甲映着血色火光,寒气森森。魏延一马当先,手中大刀寒光闪烁,所过之处,袁军的盾牌如同纸片般被劈开,士兵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锋利的刀刃斩落马下。
铁骑洪流势不可挡,瞬间便冲入袁军腹地。陌刀横扫,血肉横飞;劲弩齐发,箭如雨下。袁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阵型瞬间崩溃。士兵们在铁蹄下哭嚎奔逃,人仰马翻,鲜血迅速浸透了皑皑白雪。营地内的火势愈发猛烈,映照出这修罗般的惨烈景象,袁军的抵抗在西凉铁骑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漫天血雾中,颜良的泼风刀劈飞最后一柄敌刃,却见远处西凉铁骑如黑色潮水漫过燃烧的营帐。魏延的大刀劈开雪幕,寒光所到之处,袁军士卒如同割倒的麦秆纷纷倒地。颜良抹去脸上血污,战甲缝隙渗出的血已在风雪中凝成冰碴——自那片铁骑洪流冲破夜色的刹那,败局便如崩裂的冰河,再无挽回余地。
\"将军小心!\"亲卫的惊呼被刀锋割裂。颜良侧身急避,后背仍被张燕的断刃划出半尺长的伤口,滚烫的血瞬间浸透锁子甲。他反手一刀逼退围堵的黑山军将领,踉跄着跃上黄骠马:\"回中军!护公子突围!\"亲卫们如铜墙铁壁般结成圆阵,刀光剑影中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
中军大帐前,张合亲手训练的两千大戟士组成铁壁,青铜盾牌交叠成密不透风的防线,暂时抵挡住了铁骑冲击。颜良撞开辕门时,正见袁谭攥着染血的佩剑,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辛评的折扇早已不知去向,锦袍下摆被火燎得焦黑,仍强撑镇定:\"将军,如何是好?\"
\"中了李儒的奸计!\"颜良扯下染血的披风裹住伤口,泼风刀重重杵在地上,震得积雪簌簌落下,\"全军且战且退!撤回潼关!\"他望向营外翻涌的血色火海,忽然抓住袁谭手腕:\"公子快走!留得青山在......\"话音未落,西凉铁骑的喊杀声已如惊雷般逼近,在寒夜中撕开一道绝望的裂口。
夜色被战火撕裂成残片,颜良的黄骠马踏过满地断戟,鞍鞯早已被血水浸透。他挥舞着豁口的泼风刀,身后两千大戟士结成锥形阵,如同一柄染血的钢锥,在黑山军与西凉铁骑的夹击中艰难突围。\"护公子!\"颜良暴喝震碎空中冰棱,刀锋劈开两名追兵咽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转瞬又凝成冰晶。
袁谭死死攥着缰绳,锦袍沾满泥雪,望着身后如影随形的玄色铁骑肝胆俱裂。魏延的大刀每劈落一次,便有袁军士卒连人带马被斩成两截,惨叫声混着马蹄声,如催命的丧钟。辛评伏在马背上剧烈喘息,发冠歪斜,再无半分谋士的从容:\"快走!潼关...还有一线生机!\"
张燕率领的黑山军紧追不舍,断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他望着颜良浴血奋战的背影,眼中腾起复仇的火焰:\"别让他们逃了!\"两万士卒如饿狼衔尾,专射袁军坐骑。不时有战马悲鸣着跪倒,将背上的骑手甩进追兵阵中,瞬间被乱刀吞没。
而在燃烧的营地里,三万黑山军正将哀嚎的俘虏驱赶到一起。火光映照着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张燕副将一脚踢开袁军军旗,狞笑着对传令兵道:\"清点物资,向城中报捷!\"远处,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袁\"字被火舌舔舐得支离破碎,宛如这场败局的缩影。
一夜逃亡,灰蒙蒙的天光里,潼关那巍峨的城墙如同一道救命符出现在众人眼前。袁谭的坐骑突然腿一软,险些将他掀下马背,辛评伏在鞍上剧烈咳嗽,锦袍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暗红的痂。
颜良猛地勒住缰绳,黄骠马人立而起,嘶鸣声中带着无尽疲惫。\"停!\"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稍作休整!\"五百亲卫立刻结成防御圈,大戟士们拄着染血的长戟,大口喘着粗气,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成霜雾。
清点结果令人心如坠冰窟——除了颜良的五百亲卫和两千大戟士勉强成建制,其余残兵败将竟不足五千。众人瘫坐在雪地里,兵器随意丢弃在旁,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寒风卷着雪粒掠过众人苍白的脸庞,远处传来追兵若隐若现的马蹄声,更添几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