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内，两人对峙。

周衍一身轻松，除去衣衫有些破洞之外，再无它碍。

张景清则深吸一口气，眸眼几复开合，胸腹鼓动，吞吐气流。

往复几次后，方才吐气。

“我，居然输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周衍，张景清的内心反倒没有前辈被后辈击败后的恼羞成怒，反而是升起一种疑惑。

化劲至深，拳中之神。

此间功夫再如何高深，也只是化劲而已，距离丹劲仍有天地沟壑般的差距，不可能弥补。

就算自己体能衰落了不少，而周衍是千百年来罕见的天才，武道种子，平手就已是顶天。

跨境界而战，虽然不是没有，但那也只是在未成化劲之前，丹劲之后，每一步的差距都是天地之隔。

眼前，真的是人吗？

抬起手掌，掌心中央有着约莫三厘米的青紫，张景清心中一动，劲力鼓动，手掌肌肉便微微浮动。

不出三个呼吸，青紫就已淡去。

“我既已败于你手，那我也可做主，武当传承任你翻阅。”

张景清轻叹一口气，复而说道：

“但，你是如何做到的？”

周衍所用，是为古形意，以龙形御万形，而其拳中之神，更是如天地自然，万物运转一般恐怖。

但人是有极限的。

不管武术传承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武道都是凡人的技艺。

所谓拳中之神，便是自身心性，武功，经历，对未来所求，全部统合，如此才能化作薪柴，练武成道。

看着玄之又玄，虚无缥缈，通俗来讲，就是以前所未有的大决断，大决心，将自己心中的景象与武道融合。

张景清自身便是道士，拜祖师张三丰，亦叩拜真武大帝。

武道之中，一招一式自然就有一种斩灭邪魔的大杀性。

这般，便已是上乘。

可周衍不同，张景清从片刻的交手之中就已经感受到雷击，水流，兽语，厮杀，燃烧，风动。

仿若自己面对的是整个天地。

可，一个人如何能够将整个天地纳入心神，化作自己的执着？

“武道不是超凡，既然凡人可学，我就能精通，能精就能全。”

“精诚于心，揽括万万之术，所见之景象，皆化为我脚下基石。”

周衍闻言，神色淡淡：

“所以，做到这点，如何算难？”

周衍的目光从来都不在于名利之争，地位高低。

一时算计，些许杀戮，也只为了那即将到来的煌煌大势中，可以预见的超凡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