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程铁山倒是很好说话,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程铁山又开始关切地问陆皓山的情况,例如什么时候中举、经何人推荐做官等等,还问了陆皓山的籍贯、家中父母双亲等情况,那样子不像是顶头上司,像是一名友善的长者一般,陆皓山心里暗暗想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程铁山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路过那么简单,现在要做的,就是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此次征税,你做得很好,在龙安所有的县中,江油率先完成税收,还没有发生一例暴力抗税的案例,这在四川都非常难得,理应受到嘉奖。”
这次征税,可以说有史以来最难收的一次,抗税的程度要到卫所借兵镇压,程铁山原以为新上任的江油县令会很困难,收不上来,毕竟这些事需要当地士绅的配合,没想到江油不仅第一个收齐,还没有一起暴力抗税事件,这让他非常惊讶。
陆皓山闻言,连忙笑着说:“这是都是大人指导有方。”
还不错,懂得不居功,不骄不躁,程铁山点点头道:“陆县令,本府和你是第一次相见,你可有表字?”
“回大人的话,下官字皓山。”
“皓山?嗯,不错,皓山,本府问你,此次顺利把税收上来,你可有何窍门?”程铁山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些事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陆皓山便把如何募捐、如何抵押官田、如何收税的事一一道了出来,说完有些惶恐地说:“大人,抵押官田一事,没有你申请,仅是权宜之计,请大人恕罪。”
有些事,自己说出来比别人查出来再审问主动多了,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程铁山突然面色一肃,语气也变得生硬道:“皓山,你的胆子可不小,官田也敢妄动,幸亏只是抵押并不出售,此事要是让朝廷得知,只怕对你的仕途很不利,本府问你,你把四大慈善机构名下的善田抵押,那江油县的慈善机构还能正常运转?”
“回大人的话,虽说少了善田的收益,对慈善机构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好在江油的乡绅富户组织得力,乐善好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县衙也想法设法帮补,现时勉强还能维持下去,不至于老幼病残流离失所,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妥善处置这件事的。”陆皓山连忙表态道。
“如此便好”程铁山点点头,不过话音一转,一脸郑重地说:“皓山,你也太年少气盛了,你出面募捐钱银,有力减轻老百姓的负担,这对你仕途和名望都有很大的帮助,不过你也太胆大妄为了,那官田是朝廷的田地,是大明的田,岂能说抵押就抵押?今日你用这个理由动了官田,他日另一个官员又用另一个理由变卖官田,天下人都学你这样,那岂不是乱了套了?此事幸亏是本府知道了,若是别的官员得知,在皇上前参你一本,不仅乌纱帽飞了,人头还不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