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森怎么可能看不出司马耀与裴风颖那点小心思,只是他自己也好久没见过心爱的徒弟了,心头再多不满也只能暂且搁置。
对于裴风颖,他内心免不了几分愧疚。如今风颖一身武艺尽失,再也不能如从前般在江湖上自在如风。虽然这是她自己的抉择,但每念及此,裴森就懊恼得直咬牙,对司马耀是既恨得牙痒痒又无计可施。
“裴老丈,这一切都是误会一场,我这会儿还有些急事,回头再来跟您慢慢聊,您先和风颖叙叙旧吧。”
司马耀赔笑说着,对付裴老丈他已颇有心得,风颖便是他手中的王牌,只要风颖在侧,就不怕裴老丈有何动作。
裴森见司马耀那副自得其态,心中颇为烦躁,但碍于风颖在场不便发作,只摆摆手算是回应了司马耀。
待裴森这边事毕,司马耀转而迈向昭狱最幽深之处,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去无踪。
关押梅峰之处是昭狱中最为森严也最别致的一间囚室,它不在地面,而是悬于半空之中。
由八根粗壮的铁链硬生生吊挂着,其下是一个巨型水池,里面养满了以罪犯之血肉滋养的鳄鱼,落入此间的囚犯,绝无逃脱可能。
司马耀行至走廊尽头,望着囚笼中的梅峰,示意内中的锦衣卫开启牢门。
“哗啦!哗啦!”
司马耀足踏石板,腾空跃起,沿着那条孤零零的铁链径直进入囚室。
梅峰的武功已被文天纵废除,此时的他与三岁稚童无异。
司马耀坐在椅上,这里已按他的吩咐备好一壶酒和两只杯子,他要与梅峰做最后的对酌。
“梅兄,真没想到会是你。”
梅峰望着眼前的男人,苦笑不已。
他实在不明了自己怎会成为锦衣卫的目标,直至见到早晨同饮而贪心的黄赤,一切了然于胸。
司马耀斟满一杯,犹如晨时梅峰所做,开口问道:
“没什么不可想象的,说说吧,你那些事。”
梅峰一饮而尽,沉默不语。
“锦衣卫在你的船上找到了九十八名孩童,你做这些,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司马耀语调冰冷,自从得知此事,他压抑着杀心至今。
“一百一十五人。”
“什么?”
梅峰重复道:
“账本上记的是一百一十五人,有十七个孩子途中丧命,被我们扔进了河里。”
“哗!”
司马耀闻言,将酒直接泼向梅峰的脸。
“你真不是东西。”
司马耀咬牙咒骂,却也知梅峰是故意挑衅。
“你和祝高寒如何勾搭上的?干这种勾当多久了?那些孩子要卖去哪儿?”
司马耀冷声询问,继而又道:
“你若还想装傻也没关系,锦衣卫中有人精通搜魂术,无需你开口也能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