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一捧起林安的书开始研读,作为乾元学堂最出色的学生,学习新知、开阔视野一直是他们的校训,宋谦一还梦想着日后游历四方学习。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宋谦一放下书,心里纳闷,林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宋贤弟,抱歉,回来晚了。"
林安推开大门道歉,手里拎着两只烧鸡和几斤牛肉,司马耀跟在后面,怀里还抱着酒壶。
"林大哥,这?"
宋谦一走出堂屋,见林安身后还有人,疑惑地望向司马耀。
"哦,这是我的老朋友黄赤,知道我今天有客,特意备了些吃食来认识一下。"
"黄大哥,我是乾元学堂的宋谦一。"
司马耀点点头,跟着林安进了屋。
宋谦一心存疑虑,为何这位黄公子进门后一直上下打量他,他又不是女子,实在费解。
烛光下,酒过三巡,宋谦一终究敌不过司马耀和林安这两个老江湖,菜没吃几口,已醉得七荤八素。
"宋贤弟,你京城那位亲戚是谁啊?哥哥我在京城也有些关系,可以帮你认亲。"
司马耀看似不经意地问。
"哎,黄大哥,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认那位当官的亲戚啊!"
宋谦一喝得有点晕,大声说。
"哦,是哪一位呢?"
"就是那个,那个大官宋嘉志。"
听到“宋嘉志”这三个字,司马耀一时有些发懵,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宋谦一和宋嘉志同姓宋,估计是宋家某个不起眼分支的孩子,连宋家的一点余晖都没沾到。
瞧见司马耀和林安都沉默不语,宋谦一趁着酒性打开了话匣子:
“黄大哥、林大哥,我说他的不是,并不是因为他不认我这穷亲戚。”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
“就拿渭河的那个河堤来说,他肯定捞了不少油水,不然朝廷投了那么多钱,怎么才三年就被洪水冲垮了?”
司马耀有些意外,毕竟河堤是如何被毁的他不清楚,但从宋谦一的样子来看,他似乎了解不少。
“宋小弟,这话可不能乱讲,那年渭河雨水确实凶猛,不能因此就说宋大人贪污。”
林安紧锁眉头,补充道:
“京城外的流民中,也有不少是渭河决堤时逃过来的,他们也说那年雨水特别大。”
宋谦一打了个饱嗝,手里抓着鸡腿接着说:
“两位兄长不懂,从前乾元学堂就在那附近,正因预见到河堤危险,才提前搬走的,还是我发现的呢。”
他得意地用桌上的鸡骨比划起来:
“这个代表河堤,这个是河水,这里是村庄。朝廷花三千万两造的堤坝,能这么脆弱?一冲就垮?肯定是高度宽度都不达标!我眼睛毒着呢!”
“不自夸,我在工程建造上有些天分,图纸和材料一看,脑子里就能浮现出成品样貌,就算建成的东西,我一看就知道哪里不对。”
宋谦一嘴含鸡腿,模糊不清地说着。
司马耀和林安面面相觑,原本是想试探宋谦一的学问,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
但此刻司马耀对他的谈吐更感兴趣,于是接着问:
“所以宋兄弟看出河堤有问题了?”
“那当然,三千万的河堤修得又窄又矮,没问题是不可能的,倒霉的是皇上成了冤大头,老百姓受苦!”
宋谦一越说越激动,一拳砸在桌上,酒水溅了一身。
司马耀对这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尽管自己也没大他多少,但长期与云之澜的较量使他身心疲惫,感觉苍老不少。看到宋谦一,他心中的热情也被点燃了。
“宋小弟,既然你发现了问题,为何不报官,让百姓撤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