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云之澜在京中布下的所有棋局，就是云明月的报复手段。

云明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向司马耀。

司马耀接过纸，借着月光和烛火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宫中各部门一些人的名字。

“明月，这是……”

“七贵安插在宫中的眼线。”

云明月说得轻巧，却把司马耀吓得不轻。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肃清得差不多，没想到云明月手里还藏着这份名单，人数还不少。

“我掌凤印可不是当摆设的。”

云明月虽然不爱热闹，却并非不管事。她曾因司马耀不理朝政而大发雷霆，后来被哥哥劝住才消停。宫中的情况，她一清二楚。

平日里司马耀只顾享乐，若她真躲在瀚央殿里养花，这后宫恐怕早已乱套。

“这些人等马家的事解决后再清理，算是给其他七贵提个醒。至于如何在京中找到替代云家的商业集团，就看您的本事了。”

云明月没再多说，一是夜已深，二是她今天心力交瘁。

她本打算帮司马耀一把，但没打算帮这么多，皆因司马耀刚才一番话触动了她的心弦，让她不知不觉中多帮了他一些。

云明月转身步入内殿，司马耀明白这是在赶他走，也跟着进了内殿。

“皇上进来干吗？”

“你自己说的，今晚我若迈出瀚央殿一步，就别想再进来。朕总得找个地方睡觉吧。”

“您也可以睡在瀚央殿门口嘛。”

结果，司马耀只好回到太医馆陪裴风颖熬了一夜。

鸿德馆是大炎夏接待外国使臣的场所，富丽堂皇，气势宏伟，内部空间开阔，馆外还有一片宽阔的马场，主要供突厥使臣搭帐篷居住，因为他们习惯不了住屋。

马家自然不住帐篷，他们在京城有宅邸，但司马耀坚持以国宾之礼款待，所以马家众人这几天都住在鸿德馆。除了马听然留在宫里，马家其他人四处游览。

司马耀下了早朝，直奔鸿德馆。馆内的马家人不多，只有几位女眷和马家家主马景明。

马景明起得早，想去的地方都逛过了，也不爱跟晚辈们凑热闹，留在馆内歇息，闲来无事就在马场上骑马溜达。司马耀来时，他正悠哉悠哉地遛马。

司马耀骑上李英牵来的骏马，追上前方的马景明。

“马叔。”

“臭小子，还记得来看我啊？”

马景明笑骂道：

“听然那丫头在宫里没闯祸吧？”

马景明并未提及接风宴上的荒唐事，而是关心起马听然。

司马耀想了想还在宫中绘图的马听然，回答：

“听然在宫里挺好的，我请她帮忙，她做得不错。”

听到司马耀对马听然的亲昵称呼，马景明脸色渐沉，开口道：

“她哪有一点闺秀的样子，能帮什么忙？过几天就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