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我也不清楚,但或许……或许哥哥有他的苦衷。”另一女子安慰道。
云明月心中,云之澜一直是光芒万丈的存在,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胸怀天下,怎会因私利而无视万千流民?
“不可能!”云明月坚信。
她自小跟随云之澜成长,备受宠爱,视其为世间楷模,对其言听计从。此刻,司马耀的话犹如利剑,刺破她心中的幻象,让她意识到自己一直活在哥哥编织的谎言中。
“哥哥为何要骗我?为何?”云明月泪眼婆娑。
“妹妹,或许哥哥有难言之隐。”另一女子轻声劝慰。
“难言之隐?难道百姓的生死存亡,还抵不过云家的私利吗?哥哥从小就教导我,社稷为重,君次之,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云明月悲愤质问。
“妹妹,等哥哥的回信吧,他不会欺骗我们,信中定有缘由。”另一女子试图安抚。
云明月忆起适才冲动之下,愤然给了司马耀一巴掌。此刻冷静下来,她意识到司马耀所言或许并无虚言,而自己一直对他抱有偏见。
自入宫以来,司马耀对她确乎呵护备至,但她始终鄙视其好色昏庸,从未给过好脸色。与云之澜的书信往来中,哥哥似乎刻意贬低司马耀,使她对司马耀愈发厌恶,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极度反感。
此刻,云明月心乱如麻,只想尽快回宫,等待云之澜的回信。
被云明月气急之下打了一巴掌,司马耀并未放在心上。他更担忧云明月此刻的情绪波动,但深知长痛不如短痛。只有让云明月彻底看清云家,未来与云之澜的较量中,她所受伤害才会减轻。
只要云明月能与云家彻底割裂,他接下来的行动方能更为顺畅。
暮色渐渐染尽大地,马家按照老规矩,以贵宾规格在鸿德馆接待了贵客。
司马耀邀请马景明进宫留宿,然而马景明却说宫中熟悉的故人皆已不在,去也无趣,便婉拒了司马耀的好意。反倒是马听然心生向往,想去文渊阁一探究竟,司马耀便安排林清容妥善打点此事。
云明月自帐篷冲出后,始终躲在马车内,直至返宫亦未露面。司马耀明白她需时间消化现实,未加催促,还特意叮嘱侍女宦官们别去打扰她。
裴风颖这位丫头却未随大队回宫,而是从司马耀那里讨得一道圣旨后,瞬间没了踪影。
对此,司马耀颇感无奈。她的性子本就如此,且京城之内她哪儿都跑不了,何况她的身手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倒也不怕她会有什么闪失。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云府内。
云之澜手中紧握云明月的信笺,额上青筋暴突。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会因那些卑微草民,专门写信来劝说他。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
云之澜尚不知云明月已洞悉扩城事件背后实情,只当她是被司马耀的甜言蜜语迷惑,为了那些流民安居,甘愿写信规劝自己妥协。
他深知妹妹性情,自小如同男儿般,常把家国天下、黎民百姓挂在嘴边,她帮司马耀写信,确属情理之中。
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怪父亲。他从小就教妹妹研读那些圣贤典籍,临终时还嘱咐她嫁入宫中,辅助皇帝治理朝政。
司马耀他配吗!
自司马耀登基之日起,云之澜便对这个抢走妹妹的男人怀恨在心。他胸无点墨,沉迷酒色,恣意妄为,怎有资格成为皇帝?
尽管云之澜学识在大炎夏无人能及,但他从浩瀚书海中领悟到的唯有那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